场中的两人要是生碰撞,往往被碰者瞪着眼睛喝骂,碰人者也粗言相向,这么一来,双方下马动手,双方的同伴好友也入场帮手,是以场中群马奔驰,边角处,还生着几起流血的打斗。
众人持杆上马,驱马入场,一人叫道:“上啊,大伙操练起来!”双腿一夹,冲向一球,冲到近前,他挥杆击出,那球划着弧线飞出,却撞在球门铁框上,弹飞出去。
“徐三儿,你笨死算了!”“瞧我的!”吆喝声中,众人催动坐骑,一齐冲入群马之间。
丛一仙催马往前走了几步,见众人横冲直撞,行为野蛮,不愿同他们争抢,便在边缘处游走,等待机会。
他这么心存怯意,莫说击球了,连靠近球的机会也没有。有时候看到一只球附近没人,催马要上前去,总有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横插一杠,见对手毫不退避,大有决一死战的势头,丛一仙只得调转马头,避在一旁。
过一会儿,场边观众现了他这个异类,有的吹起口哨,有的嘘嘘做声,表示嘲讽。
肖莉见状,催马来到丛一仙旁边,皱眉道:“阿丛,你快上去抢啊!”
丛一仙犹豫道:“小莉,咱们回去吧,干么跟他们争抢?要是受了伤,就划不来了。”
肖莉小嘴一扁,道:“我之前嘱咐过你什么,你都忘了是不是?你这般胆小,我可瞧不起你啦。”
丛一仙望见她这副半娇半嗔的情态,不禁头脑热,当下调转马头,看准了一只球,挥起马鞭,在马臀上猛击一下,那马四蹄翻飞,冲了上去。
忽听得一声怪叫,丛一仙侧头一看,一人催马往这边冲来,若不收势,两匹马便要撞到一起,他刚才的勇气突然之间没了,勒住坐骑,转了回去。
那人一杆进球,登时欢呼声四起,那人转向丛一仙,讥笑道:“小子,回家看孩子去吧!”
肖莉心下恚怒,马鞭一甩,击在丛一仙坐骑臀上,那马一声长嘶,朝着一人疾驰过去,丛一仙又是扯丝缰,又是扳马颈,呼喝连连,却也限制不住。
那人稍微转动方向,向前疾驰的同时斜刺里逼向丛一仙的马,待二马靠近时,伸出球杆,戳在了丛一仙马匹的脖子上,那马向旁一歪,摔倒在地,丛一仙在地上滚出一丈多远,十分狼狈。场边顿时出一阵哄笑声音。
丛一仙爬起身来,自觉不是众人的对手,正要离场,却听得肖莉叫道:“阿丛,就这样干,跟他们硬碰硬!”
丛一仙见她兴致高涨,心想:“只要她能高兴,我便摔上几跤,又有何妨。”当下翻身上马,与众人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他从前并无半分骑术,不过是在赶赴万蝶白崖的途中骑过几天马,跟这些经年累月骑马打球的人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每每冲上前去,便被对手反击倒地,那马有护甲防卫,倒不碍事,他却摔得鼻青脸肿,四肢疼痛。
忽听得一声轻哼,丛一仙转头一看,只见肖莉冷着脸,驱马走向孙坤,孙坤不知跟她说了什么,接着吆喝一声,纵马将一人冲翻,叫道:“小莉妹子!”
小莉催马疾驰过去,举杆挥出,将一只球击入球门,球场内外立时出暴雷也似的欢呼声。这既是称赞肖莉准头十足,也是佩服一男一女配合的天衣无缝。
丛一仙见肖莉和孙坤笑语盈盈,忽然心中泛起一阵酸意,随即又感自责:“小莉要强好胜,定是因我太没用,对我失望了。我一定要把马球练好,以后也像孙坤这样,助她多多进球。”
其实打马球是有规则的,类似球员间的故意碰撞、以球杆伤害对手的马匹,都是违规之举,只是来这里的年轻人们不是为了练习打球技术,仅仅是好勇斗狠、博取关注,也就无所谓什么犯规了。
丛一仙看准一人的冲刺路线,纵马截了过去,那人也现了他,调转马头,斜对着丛一仙,要把他连人带马逼翻在地。
丛一仙摔了数十次,早已有了经验,待二马即将碰撞之时,他猛力拉扯丝缰,大喝一声,那马“希溜溜”一声长叫,两只前蹄飞起,踹在了对方马匹身上,将对方马匹蹬倒。
这是丛一仙第一次成功,他很是激动,振臂欢呼,叫道:“小莉,你瞧,我赢过他了!”转头望去,却不见肖莉的身影。
正奇怪间,他的脚踝被一只手掌攥住,跟着身子不由自主的飞下马来,摔在地上。
那被他蹬翻马匹的人瘦瘦小小,却一脸凶相,两只凸眼珠中布满红丝,他把丛一仙拽下马,又在丛一仙身上补了一脚,森然道:“小杂种,还没人敢碰银鞍老四的马,你哪来的?”
丛一仙正要爬起来,又被人踢了一脚,在地上滚了几滚。他抬头一看,身旁不知何时多了十来个混混,个个面露凶光,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丛一仙怒道:“好不讲道理,只许你们撞我,便不许我撞你们么?”
那自称“银鞍老四”的瘦小汉子道:“老子撞你那是你的荣幸,你敢来撞老子,那便是你自寻死路,你说,你两只手,两条腿,哪个不想要了?”
丛一仙心想:“身体肤,受之父母,你说要取我一条肢体,我岂能老老实实的让你来取?”四下张望,想找肖莉等人求助,却不见半个人影。
一个紫色劲装的少女冷笑道:“四哥,你这么大的威风,一定把这呆头呆脑的家伙给吓傻了,他说不出话来,还是你帮他决定吧。”
一个年轻人左脸一只十字刀疤,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