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这一刀只要再偏上半寸,就会正中心脏之上,若果真如此,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的命。”
薛神医薛太帮文天祥清理着伤口,再换了敷上的草药,说道:“安心静养些时日,不要乱动,每日按时吃药,就会慢慢好起来的。也算你福大命大,捡回了一条命!”
文天祥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苦笑着说道:“我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薛神医瞪了他一眼,道:“能不说话就别说话,安心静养!“
这几个月来,文天祥与赵婧通过薛神医鱼雁传情,经常来往,相处得熟了,也知道他的性子,便笑了笑,不再说话。
薛神医对左右侍候之人又细细交待了许久,这才离去。
待薛神医离去之后,文天祥方开口说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我与谢大人还有话有谈。“
“大人”,谢枋得知道文天祥关心事情的进展,待到几名仆人下去之后,连忙说道:“移交孙云山给周言的事情很顺利,不过,跟随大人一起去的程晓死了!“
文天祥闭目,叹了声,道:“果然如此,我们一开始都想错了。”
“君直,你现在带人去搜一搜我的书房,看看那个其其格是不是在我的书房中,留下了一点什么?”文天祥吩咐道。
谢枋得闻言一惊,随即明白过来,立刻便下去安排人手搜查。
躺在床上,望着房中的天花板,文天祥的思绪慢慢活跃起来。
其其格的第一刀竟然是杀向程晓,而不是自己,这让文天祥猛然发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发现丁府后院有暗门,这应该是一个重大的突破。丁大全即使要给自己设陷阱,也不会暴露这样的秘密。
只不过,其其格为人谨慎,武功高强,心思慎密,因此,很快就发现了有人跟踪自己。然后就以移花接木的能力,转移到了程晓身上。
问题是,程晓去三元楼与孙云山私会,其其格是如何得知的呢?
这一点,一直被文天祥给忽略了。
另外,跟踪自己的内侍省人,与丁大全有关系吗?
文天祥猛然发觉,自己的眼光一直盯着丁大全,却忽略了其他人。
比如宰相程元凤,内侍董宋臣……
其其格与丁大全的关系,也颇为耐人寻味。
若说她是丁大全派来的死士杀手,在书房中审问的时候,文天祥和谢枋得身边连一个护卫都没有,以其其格的武功,她若是突然暴起,十有八九就能立刻要了文天祥的性命。
可她偏偏没有动手,却在文天祥离开文府,押着程晓去宰相府的途中对其动手,这岂不令人费解?
如今想来,丁大全,程元凤,董宋臣,其其格……他们都在盯着自己,但却是各自有各自不同的目的。
丁大全或许知道一些,便故意将他们搅和在一起,而自己的错误,就在于一直只盯着丁大全一个人。
程晓的身上,一定还有秘密,这个秘密或许就牵扯着程元凤。
至于董宋臣,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呢?
……
“大人,我们在您的书房中,找到了一些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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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世音菩萨保佑,弟子赵婧在此……”
净慈寺中,赵婧跪在观音像前,默默祈祷着。
赵婧年芳十六,花季少女,心思既单纯又敏感,与文天祥相恋数月,一颗心便全扑在上面,每日里念着想着情郎,心中皆是甜蜜之意。
昨日收到文天祥的信,却是责怪她未将出身门第告知自己,赵婧顿时慌了心神,一会儿恨自己不该骗他,一会儿又恨他责怪自己,再一会儿又怕他与自己生分了……
这个年龄的少女,谈起恋爱来,但凡发生一点芝麻大的事,都能激起情绪的激烈变化,甚至为此要死要活。
赵婧情窦初开,第一次收到文天祥责怪自己的信,却是又悔又忧又恨又怕,种种情绪,纷至沓来,竟是彻夜未眠,一个人在被窝里哭得两眼通红,第二天一早,便缠着宋理宗赵昀,说什么也要到净慈寺中来进香。
“观世音菩萨保佑,弟子赵婧在此与文天祥结下姻缘,保佑他不要再怪我,再生我气了,保佑我们两个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保佑父皇和母妃不要阻拦我们……”一边说,一边虔诚地磕头跪拜。
月儿跪在身后,恨恨地说道:“那个文天祥,竟敢惹公主生气,就该将他抓起来,再千刀万剐了。”
赵婧昨晚哭得双眼通红,今早虽用眼妆遮掩,但如何能逃得脱宋理宗赵昀的眼睛,问赵婧为什么哭泣,赵婧却死活不说。宋理宗大怒,将赵婧身边的丫环狠狠地打骂了一顿,若不是赵婧在一旁帮着求情,月儿这个贴身丫环,说不定便被盛怒之下的宋理宗给活活打死了。
想着官家发怒时的可怕情景,月儿顿时对文天祥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他惹公主伤心,怎么会连累自己挨打受骂呢。
“你胡说些什么?再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赵婧转过头去,瞪了月儿一眼,狠狠地骂道。
月儿自幼与赵婧一起长大,从未见公主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火气,顿时吓得再也不敢作声了。
就这样祈祷了一个多时辰,赵婧方站起身来,便想到要去昔日与文天祥私会的地方走上一走,命月儿等人不必跟来。
赵婧与文天祥在此相会之时,正是百花灿放,草长莺飞之时,如今却到了万木萧条,芳草凄凄的季节,赵婧见了此般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