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矜皱眉,偷偷将眼角的泪痕擦干,故作平静道:“哥哥,你何时进来的?”
“容我想想。”秦羽侧头看向床上的夙锦安,认真思索片刻,才回答道:“从你说只要他苏醒过来,就愿意嫁给他起。”
“哦。”秦矜淡漠的点头,扭过身去不再看他。
“该说的都说完没有?此地不宜久留,有人过来了!”秦羽淡淡道,视线落在不知名的地方,耳朵面向门外位置,仔细聆听。
秦矜替夙锦安将被褥盖好,凑近他耳边道:“锦安哥哥,我要走了,你一定要撑下去。”
低低的呢喃声回荡耳边,熟悉的气息萦绕身旁,躺着的少年食指动了动,紧接着眼珠颤了颤,像是即将苏醒的前兆。
“夙锦安,你能够听到我说话,是不是?”秦矜很激动,再次握住他的手掌,轻晃他的身子道。
只要能醒就好。
就怕他伤了脑部神经,变成植物人。
“夙锦安,方才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只要你能苏醒过来,我就嫁你。以后我们相伴到老,你做我的夫君,我当你的妻子,一辈子不离不弃,你说好不好?”她喜出望外,语气轻快道。
果然,听着秦矜憧憬他们的未来,夙锦安的手掌再次动了动,像是在奋力与病魔做抗争,即将苏醒过来。
屋外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秦羽见秦矜压根没有要走的意思,上前抓住她的肩膀,提醒道:“矜矜,该走了,再不走,就会被夙府的人发现。”
“我不走,他听得到我说话,哥哥,他能够听到我说话!或许我能唤醒他,只要能醒,御医也不会束手无策,对不对?”此刻,秦矜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夙锦安身上,抓着他的手掌不肯松手。
秦羽打量一眼夙锦安,此刻他双眼紧闭,静静的躺着,一动也不动,连呼吸声都微弱不堪,哪里像是要苏醒过来。
“矜矜,这只是你的错觉,他要是这么容易醒,皇城中大夫就不会束手无策,连御医都治不好,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秦矜不愿相信,她只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不,不会的。哥哥,让我再试试,再试试好不好?”
“夙韬会杀了你。”秦羽气急败坏道。
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看着紧拽着夙锦安手臂不肯撒手的秦矜,他重重叹息一声。
不得已,秦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中秦矜身上的穴道,以防她剧烈挣扎,将府内的侍卫引来。
“你莫要丧失理智。就算夙锦安真的能听到你说话,你也不能意气用事,只要你好端端的,他才会好端端的。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他有些无奈道。
屋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大约有四人,且都是脚步稳重的成年男子。
“哒哒哒!”的脚步声敲击在心头,近在咫尺的距离,来人已行到苑门之外。
秦羽紧张的盯着门扉,根本来不及逃跑。
若只是他一人,凭借轻功能顺利脱身,但有秦矜在,他不敢保证能万无一失的离开御史中丞府。
“吱呀”一声闷响,房门被推开。
紧接着是夙韬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太傅大人里面请,犬子就在此处养病!”
电光火石之间,秦羽一把揽住秦矜的腰肢,纵身一跃,带着她一同跃到阁楼的房梁之上,屏息凝神。
夙锦安屋里的房梁距离地面足足五米之高,躲在房梁上,能很好的将身影掩藏在木桩之下,不易被发觉。
“唔!”秦矜挣扎着,这才发现浑身动弹不得,她张了张嘴,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
“嘘!”秦羽面向秦矜,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做出息声的动作。
正当秦羽揽着秦矜飞身跃上房梁时,躺在病床上的夙锦安眼皮微微晃动几下,他的眼睛慢慢睁开一条缝隙,缝隙之中能看到一点点漆黑的瞳孔。
此时,他毫无焦距的瞳孔照映出秦矜的后背,亲眼看着她离去,看着她越走越远。
转瞬间,夙锦安的眼睛再度合上,双手无力的垂落在床边,再次昏迷过去。
“太傅大人,您请坐!”夙韬领着一位身着淡紫色衣衫的男子走进屋子,他将房内的桌子擦拭一番,示意紫衣男子坐在外间的厅堂中:“这屋内里的药味甚浓,恐让您沾染病气,还是离远些的好。”
秦矜虽然身形无法动弹,眼睛却可以转动。
斜眼看向下方,顿时被紫衣人的容貌吸引住。
清秀俊雅的少年端坐在夙韬面前,最为醒目的,便是他额头出现的朱红莲纹印记,异常妖娆。红莲纹下方,则是一双冰冷孤傲的凤眼,凤眸之中似有七彩光芒闪现,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好美的男人。’秦矜暗道。
她看得兴致勃勃,一时挪不开眼。
一侧,秦羽神色复杂的看着下方的人,眼底明明灭灭,漆黑的瞳孔深处似有恨意蔓延出来,渐渐吞噬理智。
“不碍事。”太傅洛樊摆了摆手,并未在意这等细节,见夙韬毕恭毕敬的站在一侧,他询问道:“令公子可曾苏醒过?”
夙韬摇了摇头,丧气道:“不曾。劳太傅大人惦记,昨日还特地命御医前来医治犬子,卑职感激不尽。是他自己不争气,为了女人连命都搭进去,如今闹得满城分雨,让太傅大人忧心了。”
若御史中丞府与县公府成为仇敌,只怕会动摇奕国江山社稷。毕竟正二品开国县公与从三品御史中丞的官位,在朝堂占据举足轻重的作用,要是两家有了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