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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水胡举族投降后,左司马王镇恶当即将中军大营,由萧关南迁至朝那县。
朝那县,南距萧关不到十里,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向来为安定重镇。
这里有六盘山内难得的一片盆地,周边土地肥沃,水资源丰富,十分有利于农业发展。
历史上,汉军曾在朝那开辟军田,并为萧关驻军提供粮草。
魏晋以后,萧关、朝那一线渐渐被胡虏占据,以北为鲜卑部落,以南为卢水胡辖地。
站在朝那城墙上,王镇恶看着周边被荒废之良田,不由感到些许可惜。
之前安定境内胡虏遍地,而胡虏又哪里懂得种田,导致好些良田都被荒废了。
好在已被河西收复,他相信用不了多久,朝那将恢复秦汉时辉煌。
正当王镇恶想着未来规划时,却见突然南边出现一条长长黑线,足足有十几里长。
看到这一幕,他不由大喜道:“啊哈,道全回来了!走,咱们过去看看。”
来者正是桓振,只见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了一支长长队伍。
其中除了一千河西骑兵外,还有俘虏的数千胡虏以及千余匹战马。
桓振走在队伍前面,忽见主将王镇恶亲迎,连忙催马上前。
他在马上横起右臂行礼道:“末将参见都督!”
王镇恶点点头笑道:“道全辛苦了!”
桓振将军令取出交还给王镇恶,满脸笑意道:“都督,末将奉命剿灭安定诸胡,成功击杀胡虏首领五名,俘虏老弱胡虏四千余人。”
“今特来缴还将令,还请都督验收。”
王镇恶接过将令,随手递给了旁边参军,又看了一眼那一串俘虏,满意地点了点头。
正当桓振忙着交接时,却见南边又来了一支队伍,引得众人纷纷驻足观瞧。
只见一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在几名河西骑兵护卫下,正急速向朝那方向驶来。
此人一路疾驰,到了众人面前翻身下马。
他先左右打量了一下,然后快步来到王镇恶面前,躬身行礼。
“阁下可是镇恶表兄?小弟道福这厢有礼了。”
“什么?!你是韦道福?我姑父家那个道福表弟?”
他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才认出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他表弟韦道福。
说起来,小时候他们还曾一起聆听过祖父王猛教诲。
只不过淝水大战后,北方大乱,王镇恶已有近十年未曾与姑父韦罴一家见面。
今日突然看到表弟韦道福,让王镇恶欣喜不已。
他上前一把抓住韦道福胳膊,激动地问:“你是如何到了这里?姑父、姑母身体可好?”
“此次小弟奉家父之命,特地来萧关拜见表兄。”
“不料中途遇到了薛彤薛将军,他担心途中有危险,遂派出人马一路护送小弟至此。”
王镇恶闻言心中一动,登时想起之前韦罴来信。
看来随着河西军节节胜利,让关陇世家坐不住了,想要尽快与河西达成妥协。
当下他按下其他心思,将韦道福迎入朝那县城。
走进城内,待众人分宾主落座,王镇恶笑着问:“不知姑父有什么事找我?”
韦道福刚要回答,却见录事参军匆匆闯入,向王镇恶汇报最新军情。
“斥候来报,称敌将姚显正在安定召集各胡青壮,虽然无法确定具体数量,但据估计至少有两万余人。”
“怎么那么多?之前不是说安定驻军一共才一万余人?”
“回都督,安定敌军并非全是后秦士卒,还有不少是安定胡虏青壮。”
“如此说来,整个安定胡虏都站到了后秦一边?”
对此,王镇恶不由感到颇为棘手。
倒不是说河西怕了安定胡虏,而是时间上不允许河西将战事拖延下去。
据估计,顶多再有十日左右,姚硕德将会率领陇西精锐回师安定。
河西军必须在此之前拿下安定郡,不然局势很有可能出现其他变故。
之前王镇恶不是没想过招抚众胡,可因为安定众胡是当年支持姚苌自立的中坚势力。
他们中大多数人都参与了姚苌弑君行动,与前秦结下了死仇。
如今前秦东平公主已成了大都护夫人之一,众人担心投靠河西遭到清算,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到后秦一边。
这时,旁边桓振道:“左司马,末将觉得既然安定胡虏执意与我为敌,那咱们也没必要再跟他们客气,干脆直接出兵扫灭他们得了。”
王镇恶摇摇头道:“扫灭众胡不难,关键是时间上来不及。”
“眼下姚硕德回师在即,我们必须尽快拿下安定郡,哪有功夫与众胡纠缠?”
正当桓振、王镇恶左右为难时,却见韦道福眼珠子转了几转。
“表兄、桓将军,既然形势不允许采取强硬措施,那为何不设法招抚他们?”
王镇恶冷笑一声道:“哼!那些胡虏不相信河西诚意,生怕被清算,根本不敢投靠河西。”
当下王镇恶将前秦、后秦之间恩怨向韦道福讲述了一遍,这下韦道福才恍然大悟。
不过,他沉吟片刻又道:“既然安定众胡暂时不可拉拢,那不如招抚他人。”
王镇恶心中一动忙问道:“招抚他人?谁?姚显还是杨佛嵩?”
“杨佛嵩!”韦道福眼中精光一闪道。
此次他奉命从长安兼程赶到萧关,不正是向河西示好么?还有比帮河西拿下安定更有说服力的表现吗?
“表兄有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