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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皇宫之后,王国宝回到家中换了一身常服,秘密驱车前往会稽王府。
此时司马道子已歇息,忽见到王国宝神色慌张闯入府中,不免有些惊讶。
他当即将其引入密室,满头雾水地问:“不知发生了何事,竟使国宝不顾危险夤夜前来?”
王国宝面色惶急道:“禀大王,今夜天子于宫中设宴,臣亦有幸参加。”
“原本臣以为不过是一次普通聚会,殊料,席间天子无意透露,似有图害大王之心。”
“臣不敢怠慢,特跑来告知大王,还请大王早作决定,以备肘腋之患。”
“什么?!”司马道子一听,不由满脸惊恐之色。
他面色惶急地抓着王国宝胳膊,再三询问道:“国宝,你莫要诓骗寡人,所言是否属实?”
“启禀大王,此事千真万确!这是臣亲耳听到的。”
“席间,天子曾向属下暗示,准备将来让臣做宰辅,以牵制王恭那厮。”
“大王想想,臣如何能做宰辅?必然是大王被剪除掉之后才行?”
“再者,俗话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大王一旦被罢黜职位,王恭那厮也必将失去原有作用,自然该轮到他被天子猜疑。”
“由此可知,天子已下了除去大王之心。”王国宝很是笃定地说。
“这……这可如何是好?”闻言司马道子茫然不知所措。
“大王,事到如今恐怕只有……”王国宝语气中透着几分决绝。
“啊……”司马道子一想到要谋杀天子,心里顿时扑通扑通乱成一团。
“大王,眼下可不是犹豫不决之时,一旦动手晚了,咱们可就万劫不复啦!”
司马道子想了半天也难以决断,只好将儿子司马元显召来商议。
司马元显进入密室,听了王国宝所言,虽然颇感惊讶,却也认为天子动了杀机。
“父王,儿臣以为恐怕是北伐接连大胜,让天子有了仰仗,想趁机一举扳倒父王,进而独掌大权,并为日后太子登基铺路。”
听了儿子所言,司马道子再无疑虑,当即与儿子、心腹王国宝商议如何谋杀天子。
“禀大王,臣这些日子借着与天子接触之机,已悄悄与宫中张贵人搭上线。”
“如今张贵人不仅年老色衰,膝下又无一男半女,生怕有朝一日被天子冷落。”
“臣以为只要大王答应保其后半生荣华富贵,她定然可以为我所用。”
“届时借张贵人之手,就可以悄无声息地解决掉天子。”
“好,一切就按国宝所说,宜早不宜迟。”司马道子满脸阴冷道。
“臣遵命!”
……
也不知怎的,自当日被天子斥责了一番后。
每当夜深人静时,只要一闭上眼睛,张贵人满脑子全是天子将她打入冷宫的场景。
又加上被天子逼着喝了很多酒,致使张贵人一连在床上躺了几天才缓过来。
更让张贵人心寒的是,这几天天子竟一次也没过来看望过她。
在宫中生活的人,多是没什么安全感,尤其是那些皇上的妃嫔们。
除了宫中美人、新人辈出外,你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天子厌恶了。
而一旦被打入冷宫,将永世不得翻身。
或许那只是司马曜喝醉后一句无心之言,可听在张贵人耳中,犹如敲响了丧钟,让她惶恐不安。
而原本其内心便充满不安,此事更加重了张贵人内心焦虑,让她逐渐走向了极端。
不过,张贵人并不傻,她深知这种事绝不能只靠自己,必须有同谋。
且同谋级别、地位还不能太低,如此方才方便她事后脱身。
张贵人思来想去,最终选择会稽王司马道子为合作对象。
与此同时,王国宝也在寻机与张贵人取得联系。
在双方皆有意之下,王国宝与张贵人很快秘密会面,就如何弑君一事展开商议。
“贵人虽不是后宫之主,却也受宠数载,想必在宫中耳目众多。”
“因此,这杀害天子一事恐怕还得有劳贵人动手,而且越早动手越好。”
虽然张贵人已对司马曜恨之入骨,可事到临头将害死天子时,还是被惊出一身冷汗。
一时间她心头有些乱糟糟的,过了许久都未平静下来。
张贵人故做镇定道:“如此着急动手,是不是有些太仓促了?”
“仓促?不不不,眼下时机成熟,正是下手之际,再晚些恐来不及了。”
见张贵人依然犹豫,王国宝不由蛊惑道:“贵难得没发现天子近来性格大变吗?”
“王中书这样一说,倒是提醒了本宫!”
“近来天子脾气越来越暴躁,无缘无故多次对本宫出言不逊。”
“贵人可知其中缘由?”
“愿闻王中书高见。”
“呵呵,还不是给北伐闹得!”
“皇上登基十数年,一向自诩为中兴之君,可除了捡漏捡到了淝水大捷、收回了中枢大权外,再无一丝建树。”
“哪怕河西入藩,也是人家大都护卫朔主动送en来。”
“这么多年来一事无成,想来天子心里一定不甘心至极。”
“却没想到,今年北伐意外取得胜利,并且两路大出风头之人,皆为天子心腹。”
“天子终于扬眉吐气一回,内心一时难免会膨胀。”
“不管是呵斥贵人,还是欲除相王掌握大权,都是把自己当成了秦皇汉武,想要做到出口成宪、言出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