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骏原本一双眼睛正贼溜溜地瞄着坐在对面的萧水仙,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投在自己脸上。南宫骏奇怪地回头一看,正看见陈奥提着酒囊,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自己。
南宫骏陡然在这里看见他,也有些惊讶。而且他刚刚从澶州边境,萧太后营中回来,听说了陈奥被萧挞凛一箭射死的事情。此刻见到陈奥居然还活着,自然很讶异。
陈奥心里砰砰乱跳,脸色也十分难看,走过去将酒囊和酒盅放下。接着转身走到萧庭的座前,放好酒囊。萧庭举起酒囊,哈哈一笑,道:“南宫公子,请!”
南宫骏一时间想不通为何陈奥会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辽营里,赶忙举起酒囊,豪爽地与萧庭干了一口。萧庭见他爽快,也很高兴。紧接着便有大师傅端进来烤得外焦里嫩的羊肉。宾主二人自然又客套了几句。南宫骏竟是一直没来得及思考陈奥的事情。
原本萧庭找陈奥过来,是让他服侍南宫骏,为他斟酒。但既然南宫骏也豪爽,不用酒盅,陈奥自然就少了许多事情。他走到宣宁身边站着,心乱如麻,又害怕南宫骏当场揭穿自己的身份,少不得还要有一场大战。但自己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势必要成为宣宁的负担。
陈奥的表情被宣宁看在眼里。她趁人不注意,悄悄问道:“出什么事了?”
陈奥也小声回答道:“那人是我的死对头,今天恐怕要糟!”
宣宁果然也吃了一惊,暗暗提防。亦荣亦枯两人当日还没上到少林,就被净尘撵走了,因此也不认得南宫骏,更加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反倒淡然自如。
而那萧水仙,似乎很不喜欢参加这种应酬的场合,百无聊赖地用小刀拨弄着盘子里的烤肉。陈奥心想,如果待会儿真要动起手来,说不得还得挟持住萧水仙,我和宣宁才能有机会离开。这可不是老子不懂得怜香惜玉,只是大难临头,先保小命要紧。
正想着,南宫骏开口问道:“萧将军,请问这几位高人都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好汉啊?”
他伸手朝对面的几人一摆,萧庭哈哈笑道:“南宫公子,这几位也是萧某的贵客啊……”
他说着话,就站起了身,往亦荣亦枯两人走去,准备作介绍。但此刻陈奥正站在宣宁身后,南宫骏提出这个问题,也有打探陈奥底细的意思。听萧庭这句话,不禁愕然,心想,陈奥这小子怎么又成了萧庭的贵客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陈奥只不过凑巧狐假虎威了一番。萧庭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自然不可能把一个下人单独列出来说明。
萧庭指着亦荣亦枯道:“南宫公子,这两位大师乃是禅门耆宿。这位宣姑娘是他们的高足。实不相瞒,多亏了这三位高人,萧某才能这么快拿下定州城啊!哈哈哈……”
他得意地大笑起来,南宫骏暗想,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和尚居然收了个年轻姑娘做徒弟?还禅门正宗,莫不是花和尚?这小姑娘戴着面巾,看不出面目,但眉眼间却是十分俊俏。也不知这两个和尚有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心里想着龌龊的事情,面上却满脸堆笑向三人敬酒。亦荣亦枯和宣宁也跟着陪了一杯。南宫骏又看向萧庭下手的萧水仙,问道:“不知道这位姑娘又是哪位高人?”
萧庭哈哈一笑,道:“她?她可不是什么高人。她乃是小女萧水仙,萧某特意叫出来陪一陪贵客。不过这丫头被我惯坏了,不懂得礼数。还请南宫公子勿怪啊!”
南宫骏哈哈一笑,道:“原来是萧郡主,在下岂敢怪罪?萧郡主率真烂漫,乃是不可多得的璞玉。在下得见郡主,才是三生有幸呢!”
他一来就看见了萧水仙,顿时被她的美貌吸引,这时候才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心里不禁更是痒痒的。若是能把这样既有地位又有美貌的尤物收入囊中,岂不美哉?
南宫骏脑筋转了几番,陈奥何尝不是思绪纷乱,想着各种办法?南宫骏问完了别人,这才指着陈奥问道:“这位是……”
萧庭一愣,这儿哪里还有旁人?待一看南宫瑾指的竟然是陈奥,不由得哈哈大笑,说道:“他啊……他算是什么人物了,他叫赵什么来着……”
陈奥知道不能让他们再说下去了,忽地福至心灵,插嘴道:“见过南宫公子,在下现在是萧姑娘的画师!”
“画师?”萧庭和南宫骏同时一愣。
陈奥点头道:“是啊!萧姑娘,你何不告诉他们?”
萧水仙也没想到陈奥会忽然提及自己,愣愣地点头道:“是……是啊,他现在教我作画,是给太后的寿礼呢!”
南宫骏听她又提到萧太后,心头一凛。他只听这三言两语,也搞不清楚陈奥到底是怎么回事,此刻又不可能打破砂锅问到底。尤其是这里面还扯到了萧太后,南宫骏就不能不慎重一点了。
原来,南宫骏当日从京城出逃,惶惶不可终日。后来辗转来到辽境,居然得到了萧挞凛的赏识,把他推荐给了萧太后。萧太后其时正野心勃勃地想要攻宋,而南宫骏也因私仇而化为怨愤。两人一拍即合,而且南宫骏对大宋十分了解,他手下的人也跟草莽通着关系,能够为辽军提供情报。因此南宫骏自此便成为了萧太后的座上宾。
不过南宫骏深知这个女人心机深沉,手段强悍。就算是南宫骏,也很敬畏萧太后。此刻提及萧太后,南宫骏自然要谨慎一点。他知道萧太后对汉人很友善,说不定是萧太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