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话音刚落,陈奥便想,柳东泉啊柳东泉,你一直跟老子作对,老子是再三忍让。这次你想置老子于死地,可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陈奥刚刚险死还生,正是兴奋的时候,顿时鼓足气力,对赵恒道:“陛下!柳东泉乃是皇城司的败类,他的话根本不足信!”
赵恒问道:“此言怎讲?”
陈奥说道:“陛下有所不知。当初微臣奉旨调任海县,而柳东泉奉命到海县调查盐帮之事。当时他就找到我,逼着我以县令之尊,插手盐帮的事,为他牟利。而当臣不从的时候,他就派人将我丢进盐场,想借盐帮的手将臣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若不是臣命大,现在可就见不到陛下啦!”
赵恒面色一变:“还有这种事?”
“没错!盐帮获利巨大,柳东泉难免眼红。后来我侥幸做了盐帮舵主,柳东泉又找上我,逼着我将盐帮利润的一成孝敬给他,否则就要把我和盐帮定为反贼。我自知斗不过他,只好顺从他。而后柳东泉才贿赂州府,说我盐帮真心归顺朝廷。其实臣早有归顺之心,又何须他来插手。只是臣后来缴纳赋税,都得有一半进了柳东泉的腰包!”
陈奥把所有的罪名却都推到柳东泉头上,反正现在柳东泉不在这里,无法与他对质。
赵恒脸色渐渐难看起来,忽然瞪了方白石一眼,怒道:“方白石,你手下人做出如此事情,你知道么?”
方白石早就对柳东泉看不顺眼了。自从那次柳东泉在朝堂上想要争功,没有与他商量的情况下,就说出陈奥进京的消息。方白石就知道这个人动机不纯,很有问题。柳东泉早已犯了官场上的大忌,方白石哪里还会为他说话?
他甚至还想落井下石一番,便道:“陛下,柳东泉此人心胸狭窄,城府极深。微臣虽然对他的行为有些怀疑,只是苦无证据,不能对朝廷命官贸然进行审查。不过……柳东泉武功高强,手腕强硬,办事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方白石最后这一句貌似画蛇添足,却是重重地踩了柳东泉一脚。谁都知道,一个能力突出却心怀不轨的人,远比一个能力平庸的人更危险。
果然,赵恒脸色越发阴沉。寇准忙道:“陛下,无论柳东泉为人如何,他毕竟掌握了一些证据。何不召他进宫,一问便知!”
赵恒点点头,说道:“也好。方白石,柳东泉他人现在在哪里?”
方白石想了想,说道:“柳指挥今日一早便不知去向。跟他一起不见的,还有他的一批心腹!”
寇准接口道:“想必柳指挥是去抓捕逆犯了。如此正好,只要抓到逃犯,一切自当水落石出!”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朝陈奥一瞪,瞪得陈奥心里咯噔一跳。陈奥想,看来自己跟他当真是结下了仇了。
但陈奥又觉得十分不解,甚至有些委屈。自己对这位历史名人可是一直很尊敬啊,怎么就得罪了他?
正想着,又有一个小太监进来向赵恒禀报,说是城里救火的禁军抓了几十个在街头斗殴的武人,不知该如何处置,请皇帝定夺。
陈奥一听小太监的话,就猜到必然是秦朗等人放火的时候没能逃掉。他可不知道慕容傲居然与他心有灵犀,也安排了南宫骏去放火,这才引起两方人马的遭遇战。陈奥只当自己人被抓了,心里十分焦急,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以免被寇准看出端倪。
赵恒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想把这些逆犯如何处置。寇准见皇帝犹豫,却只当他又想包庇陈奥,便大声道:“既然陛下已经在这里亲自审问了一批刺客,索性就一审到底,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吧!”
赵恒点点头,说道:“也好。”他叫那小太监去把人带进来。
过了一会儿,一队禁军便押着犯人进了宫城。这些禁军是驻守在汴京四周的军队,从来没有进过皇宫。看见宫城里的那些禁军个个盔明甲亮,都艳羡不已,脚步便放慢了下来。只有最前面那个统领模样的军官,一想到待会儿要面圣,才有些紧张。
陈奥心情忐忑,正盘算着该怎么处理这件棘手的事。一抬头就看见宫门外走来两人。其中一个是个穿皮甲的军官,旁边那个居然是柳东泉!
只见柳东泉披头散发,鼻青脸肿,鼻孔嘴角都被打破了,血迹干了凝在脸上。身上衣服也被划了好几道口子,满是血污和烟火熏燎的痕迹。
见到他这副尊容,陈奥虽然心情忐忑,也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他这一笑,引得别人都去看,果然都被柳东泉的模样逗乐了。
原来柳东泉赶到火场,正准备抓捕陈奥手下。哪里知道正好碰上了陈奥的人、南宫骏的人还有莫名其妙的武林侠客三方混战一团。柳东泉怕陈奥的人趁机逃跑,便亮出身份冲进战团。盐帮众人和南宫骏的人都对皇城司存着忌惮,见柳东泉冲进来,不约而同地想,只有先解决了皇城司的人,自己才有活路。
于是这样一来,柳东泉反倒成了众矢之的,被一通抢攻。若不是他武功高强,只怕今天就要捐躯赴国难了!
柳东泉一上殿,向赵恒行了礼,一抬头看见陈奥笑颜满面地看着自己。他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自己落得这么狼狈,全是此人害的。如今他反倒还大摇大摆地站在宫殿之上,岂不是讽刺?
柳东泉怒气上涌,忍不住喝道:“大胆逆贼,还敢猖狂!”
他喊出口,足下一点,便朝陈奥冲了过去。殿上的人先前争得面红耳赤,但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