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心中早知他此行目的,三天前卢轩不惜撕破脸皮要取扳指,只因有八台派掌门关世族在,才不能得手,知道卢轩必然不会甘心。那日和娄之英不欢而散后,辛弃疾感激关世族几番相救,极力留他住了两日,后来关世族记挂徒孙周幻鹰的安危,要去寻他,第三日一早便离了隆兴,想是卢轩得知了消息,这才又派了关风前来强取扳指,好在自己早料到会有此局面,先前已邀了强手前来相助,倒也不怎么担心,于是接口道:“先生客气了,想辛某一介书生,无德无能,何来倾慕一说?这二位高人瞧来相貌不凡,先生更是武林翘楚,深夜来我府上拜会,真是令辛某受宠若惊了。”
关风如何听不出他的揶揄,但却毫不脸红,说道:“辛大人身在庙堂,居然也知草莽之事,武林翘楚关某愧不敢当,天下高人如过江之鲫,关某可绝不在其列。”
辛弃疾道:“关先生何必过谦,我虽不涉猎江湖,可也曾听闻,天下间胜过先生的不过寥寥,说先生是武林翘楚,自是当之无愧。”
关风一笑,两条眉毛如同竖起,显得更加诡吊难看,问道:“大人既然知晓这许多武林轶事,那天下最厉害的高手是谁,想必也是知道的了?”
辛弃疾道:“我素闻当今武林之中,一顶一的高手乃是三人,合称为三圣,是为武圣孙协、气圣黄逐流、剑圣胡布施,不知是也不是?”
关风道:“照啊,辛大人博闻强记,实在令人佩服。那么敢问当今武林,除了三圣之外,年轻一辈中尚有三小圣,不知大人可曾听闻?”
辛弃疾奇道:“三小圣?恕辛某愚钝,未曾听过,愿闻先生陈说一二。”
关风道:“这三人只是年轻名薄,若lùn_gōng夫,只怕已不输三圣,其中一人正是气圣黄逐流的高徒,叫做纥石烈兀蛮,是一位女真将军,关某曾经和他会过,此人的确有真才实学,能为不在其师之下。”
辛弃疾从未听过阿兀的名头,随口敷衍道:“哦?原来如此,未知另两位又是何人?”
关风正襟危坐,凛然道:“便是这二位好朋友。”
娄之英一怔,他也从未听过什么三小圣一说,这时见关风说此间二人便在其列,顿时好奇心起,微微侧转身子,从缝隙中去看另两人的形貌,不禁大吃一惊。原来坐在关风身侧的两人,赫然便是飞豹寨寨主应彪和如慧禅师。
辛弃疾道:“原来便是二位,失敬,失敬。坐了半日,还未请教两位名号,不知可否示下。”
关风道:“是关某疏忽,冒昧前来拜会,竟忘了引荐两位好朋友。这位是湘东飞豹寨寨主、‘混鞭侠’应彪,这位是九华山宝力寺长老如慧禅师。”辛弃疾对飞豹寨、宝力寺的名头闻所未闻,只得微微点头,默然不语。
关风又道:“我三人此次前来,想必大人也知其意,这两位好朋友听闻大人有至宝扳指,都思之神往,想要一睹宝物风采,辛大人,便赏脸让我等再瞧瞧如何?”
辛弃疾道:“那日舞剑之后,先生已经见过,这扳指毫无奇特,没什么好看。”
关风笑道:“啊,是了,我倒忘了,当日关某和那小子舞剑,大人曾将扳指做了彩头,既然如此,咱们便再赌一次,大人府上有什么高人,尽可请将出来,让我等切磋学习。”
辛弃疾道:“我家中尽是家丁仆从,便是外府值班的官兵捕快,也绝非三位对手,又何必切磋比试?”
关风上前一步,离辛弃疾不过咫尺,说道:“既然如此,也无需关某多费唇舌了,贵府未战先败,就请服从赌约,将扳指拿出罢。”伸出手来,向辛弃疾前胸抓去。
辛弃疾向后疾退,边躲闪边叫道:“你身为金使护卫,公然到府衙抢夺财物,不怕给金使引火烧身吗?”
关风道:“大人说的极是,今日索性断了大人阳寿,咱们来个死无对证,那就不怕有人知道!”左掌催动内力,向辛弃疾拍去。
娄之英在屋顶看的真切,明知自己不是关风敌手,但辛弃疾更是一招也走不过,忙揭开瓦片,向关风掷去,口中叫道:“休要行凶!”从房顶一跃而下。
关风左手一拂,将瓦片震在地上,笑道:“好小子,舍得出来了么?”原来他毕竟功力深湛,娄之英潜伏屋顶,却早就知道,此时虞可娉见事有变,也和小迢闯了进来,应彪见到这二人出现,双眼直冒出火来,向着娄虞怒目而视。
关风又道:“小子,你自己跑来送死,那是再好没有,刘大人曾说你是他心头一患,我若将你杀了,自免不了一番功赏。今日即能拿到扳指,又能取你性命,真可谓一箭双雕了。”
应彪拎起钢鞭道:“恩公,这人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大好的飞豹寨付之一炬,二弟陶国远更惨死于火中,都和此人有莫大干系,便请恩公允我手刃仇敌!”
关风道:“好啊,这小子不是你的对手,你这便去将他杀了。”
娄之英曾和应彪放对,知道这人鞭沉力猛,而如慧禅师内力深厚,这两人都在自己之上,关风更不必说了,今日的恶战,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险的多,但此时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准备拼命。
关风冷冷的道:“刘大人身份特殊,今日之事决不能外传,在场的人一个也不得活命,便连这几岁的娃娃也不行!”
忽听门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只听一女子说道:“是谁这么狠辣,连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