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说得中肯,对方不再计较,拿着先前备好的物件离去。
正庆幸躲过一次投诉,忙忙碌碌整理账务准备下班,柜面上站来个五十岁左右、保养得极好的客户,面部带十二分的威严,后面跟着已跑了三趟的代办人:
“他妈妈的,老子不要这个卡,你们当年的吴行长兜上门去送给老子,现在老子忘了密码,派个小赵来办挂失还不行。”
“他是刘县长!”旁边被称为小赵的忙补充,意在引起韩红星重视。
“‘你好d行!’按规定就得持卡人本人办理。”韩红星听说是县长来,忙全身心投入服务。
“他妈妈的,老子这么忙,管你什么规定!”刘县长说这句话时有将袖口往上挠的举动,感觉是要他本人来已丟了面子。
“你好d行!我们这里有录音和录像。”韩红星见县长大人连爆粗口,赶忙善意提醒。因为在印象中,每当这些领导在黄海新闻的电视画面里出现时,总是要么正襟危坐地发言,要么昂首挺胸地剪彩,时而有幕后台词称他们作父母官,时而他们在电视里自称是人民的儿子,这些受人尊敬的县官,肯定是不知道银行里有录音和录像,要不怎么着也不会用出这些有伤大雅、不符合身份的言辞来,让韩红星听得刺耳。
一句提醒让刘县长当即听懂意思,也立刻有所收敛,注意起形象来,下意识将手往得体位置放,并着意观察哪里有镜头。
“还要什么手续说,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快给我办。”刘县长也只想办成业务,听了提醒不再爆粗口。
已听刘县长说卡是吴行长送他的,韩红星用六个8、六个6的密码试,很快便试出来,就不需要办挂失手续,直接将刘县长打发走,自己也交了班回家吃饭。
才下午一点多钟,方主任就打电话到家里,要求立即去行长室。韩红星不明就里赶忙过去,进到行长室,里面端坐着三个行长及方主任,从缭绕的烟雾和凝重的表情能看出他们已在此有段时间:
“向行长汇报中午的情况!”方主任首先开口。
“中午没情况啊?”韩红星莫名其妙。
“什么没情况?如此愚钝!”费行长第一个发飙:“为你的事我们党委研究到现在,你倒无动于衷。”与费行长从没有机会对话,他是南边市里的口音,很绵软,印象中他很儒雅,没想到训起人来如此威严。
“难道你会不认识刘县长?他可是我们黄海的常务副县长,天天在黄海新闻里露脸。”周行长表示不解。
“认识和不认识有什么差别吗?”韩红星不解。
“你知道人家是副县长怎还让他亲自来?”费行长再次威严。
“可d行就是这样规定的,否则是一级违规,被量角器发现要罚款五百。”韩红星搞不懂领导们何以如此紧张。
“什么量角器?人家只是严格要求你们,就替人家取绰号?”费行长更加威严。
“可是我只是按行里的基本要求办理这个挂失业务,怎么就错了?”韩红星搞不懂他们为何兴师动众。
“你这种人简直是不可理喻!回去等处理结果!”费行长一时语塞,缓过神来喝令韩红星走人。
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误,韩红星被喝出行长室后不敢回家,好不容易等到方主任也出来,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刘县长中午在柜面挠袖子、吐脏话时,恰被到营业部办事的桂主任遇见,他也向刘县长解释相关制度,并且恭候刘县长办完业务、恭送刘县长走,此细节都被韩红星看在眼里,对他还心生感谢。后来韩红星下班回家,不知道接着发生的事。
桂主任恭送刘县长走,恰被下班路过的周行长看到,常务副县长亲自到d行来不容易,周行长认识刘县长,可刘县长不认识他,他自认为级别不够,不宜跟刘县长直接打招呼,忙向桂主任打听其来意。桂主任以前在营业部当主任,一直认为他是营业部里舍我其谁的人物,没想到图胯下之快被贬到下面的小网点,便将这个不快记在了方主任身上,认为方主任根本就不该能将营业部管好,见行长打听事由,便刻意将事情往坏处说,意在说明营业部离了他问题多多:
“刘县长刚才又发火又骂娘,差点摔东西,幸亏由我打招呼。”桂主任做出力挽狂澜的姿态。
“什么事惹刘县长发火?”周行长是讲政治的人,见说县长亲自发火立即紧张起来。
“有个小业务,刘县长想委托下面人代办,可柜面上人死板,坚持要刘县长亲自来,所以发火。”桂主任汇报情况。
“到底该不该本人来?是不是刁难县长?”周行长管的是信贷,对这方面规定不了解。
“怎么说呢!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刘县长亲自派人来办挂失还会有风险?无非是柜面上人没有担当,所以惹刘县长震怒!”桂主任不失时机地突出了刘县长愤怒的程度。
桂主任打过小报告也回家吃饭了,留下周行长开始急:党委班子多次请刘县长到行里视察都请不来,现在人家来了,不晓得好歹的柜面上人居然让县长大人震怒,这将会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于是立刻拨通手机,向掌行长汇报这一突发事件,掌行长也紧张起来,饭不吃赶到班上,紧急召开党委会,责令方主任调出录像来看,画面里的确有刘县长挠袖子的动作,可惜录音听不清,所以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