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年后行里都进行人事调整,上次为争副行长,戴股长和李股长已用了各种手段,估计能登上副行长宝座的非其中之一莫属,可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市行直接调了个费行长过来做副行长,让两个股长的期望都落了空。
也怪他们运气不好,以前县行掌行长就可以考察、提拔副科级干部,只需按规定的程序到市行报批即可,现在改革,副科级以上干部属高管,提拔权已收到市行党委,而且市行副行长只有提名权,决定权名义上在市行党委,实际上在张行长。
费行长提拔前是市行机关的普通科员,他老婆姓施,是市中的数学老师,正好新来的张行长将刚上高一的女儿从省城转到市中读书,想请个数学老师替女儿补科,恰巧找到施老师这个合适人选。费科员有此机遇哪能放过,让老婆退掉所有家教的学生,每天候在张行长住处对其女儿进行一对一辅导,一学期下来成绩斐然,费科员一分钱不花就被派到黄海县来做副行长。可怜戴股长和李股长,拼命往市行跑,花了多少财力物力,却只能靠上副行长的关系,想投张行长的关系得往省里跑,超出了两个人的能量,所以没能当上行长。
办公室江主任年底才到退居二线年龄,但由于在上次的聚餐会上说了不讲政治的话,向普通职工透露了不该透露的奖金总额,遭人向掌行长打小报告,结果提前到工会去做副主席,理由是以前的老蔡行长在工会主席位上已光荣退休,工会不可一日无人;刘向红被提拔为办公室主任;嵇红从三产公司调信用卡部当负责人。
据说张行长是由省行派下来镀金的女干部,所以在全市d行系统威信极高,她只说过句要尊重妇女,各县行都开始培养女性干部,提拔年轻的女干部便成了时髦,因此刘向红和嵇红都能言正名顺地得到发展;张行长和手下赴宴时常饮黄酒,引得全市科级干部掀起了弃白酒饮黄酒的热潮;一直辐射到股级干部也效仿。不过这些都是传闻,韩红星目睹过张行长到营业部视察:停到门口的是一个车队,先进到营业厅的是两架摄像机,一左一右摄向门口,接着是张行长跨进来,然后才是鱼贯而入的一干随从,有二、三十个,是市行的部门领导及各县行一把手,掌行长只有资格间杂其间。不一会儿,行里的两台摄像机也紧急出动,变成四台摄像机围着张行长转,此时掌行长才有资格以东道主的身份站在侧位向领导汇报情况。
韩红星站在储蓄柜上偷眼观察,让掌行长折腰的也就是个四十出头的妇女,看她那形象如果在大街上遇到,根本不会有人多看一眼,却能让那么多的科级以上干部围着她转。事后大家热议各种细节,韩红星提出的话题是想不通已当上行长的干部们,为什么还那么卑躬屈膝?这个话题引来班上人一阵洗脑:就别说分到好位子能捞得更多、贪得更多,单在科级干部的位上多干一年就十几万,有些岗位的领导吃喝嫖赌抽还都报销,这十几万说出口容易,可让你个每月伍佰元工资的小职工再去养活一家人,你自己去算要多少辈子才能攒下这些人一年的收入?所以,为保住位子卑躬屈膝才算老几!在拼行长的路途上,只有恨自家女人拿不出手的,换着是你如果能做行长,会舍不得送老婆给人家睡?最多当到行长后再多睡别家女人补偿!所以才有现在伤风败俗之风盛行,整个社会都笑贫不笑娼。从普通职工到行长这个人人都看得见、摸得着的进阶,都能有天大的待遇差别,哪怪现在老百姓的心态都由君子固穷变成君子忌穷,由笑娼变成羡娼,为能升官发财,每个家庭的心态都浮躁了,整个社会的lún_lǐ道德哪能复存!
回家去将洗脑的话与王书玲说,然后感慨道:
“唉!自家女人丑,要不送出去拼行长当,也落得个荣华富贵。”
“谁叫你当初看走眼,讨个丑女人回家做老婆。”王书玲的口气是不认同。
“当初二十出头还漂亮,现在三十出头老喽!”韩红星唏嘘岁月的流逝。
“人家都说我比你们行里王美女漂亮得多,就你嫌我丑。”王书玲不服,并拿出话来证明自己受关注:“上次在街上碰到掌行长,偏叫我跟他顺车。”
“你上车了?”韩红星听到出紧张。
“看你那紧张的样!就是跟他顺车又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我怎可能!”
“凭什么骗我老婆上车?再见到他就砍!”韩红星又发狠。
“听你说‘砍人’就烦!凭什么人家顺车带你就砍?就你家个丑八婆,人家给面子才肯睡,你应该感到荣幸,正好在枕头边替你要个好岗位。”王书玲故意挑逗对方。
“你敢!情愿一辈子在柜面,再不许你犯贱,任何人勾引你莫理他,听见没?”韩红星再次强调纪律。
“真若犯贱还跟你过这穷日子?再不信任人就跟你翻脸!”
来了费行长,让李股长和戴股长暂时隐去了行长梦,两个人没争出个胜负反让掌行长好交代。以后的日子还长,因此,李股长仍坚持不懈地请掌行长到家里喝酒、打牌。
改革让戴股长的角色变得微妙:从级别来论他仍是个股级,但全行所有的财务收支尽在其手,每笔财务支出只要有他和行长的签名便合理合法,形成的结果是除了行长和财务股长,无人能晓上级行拨了多少工资、奖金、费用,这些工资、奖金、费用又是如何支配的,这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