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不了听得老朋友们状况,尤勇一直舍不得送礼,因此仍上不了村里渔轮船,每年的收入还只有几千元;朱二姐不能再待在家里,只得将就嫁了本村的一个船老板做填房,虽有钱,但男方已四十多岁,是个没办法的选择;王书玲最不希望见到姜师娘,可人家仍过来打招呼。
消息最多的是梁二妈,生了两胎后村里逼她结扎,她用‘等老公回家商量’的借口搪塞,后来村里将梁二爷从渔轮船上停工,专门回家来处理这件事,可梁二妈仍不肯结扎,气得村里派人来准备掀她家屋顶,并宣布取消梁二爷上渔轮船的资格。梁二爷见躲不过,也舍不得老婆受一刀之苦,决定自己去做手术,哪晓得镇上的医疗水平不够,小小手术让他落下个阳痿的后遗症。
出了这种事后,梁二妈开始乱搞,后来被人家迷了心窍,将两个小孩扔给公婆,她则带着家里的积蓄与人私奔,等被骗光了钱财无路可走才又灰溜溜地回家,梁二爷反正已失了功能也管不了她乱搞,只想将家继续维持下去,只要她肯将两个小孩带好,情愿像以前一样养着她,梁二妈仍像以前一样天天掷骰子。
春节期间,机关人员要到网点值一天班,韩红星被安排在城东储蓄所,恰逢汤缺德和另外一位女会计当班。见他叼着烟坐出纳柜上班,想起一帮同事被他设局诓骗,觉得他既可悲又可憎。
汤缺德擅长编故事,而且他编出来的故事能切合时宜,现在抓赌抓得紧,他就讲这方面的新鲜事:说有户人家只要打麻将就被抓,气得想出办法,两口子在家关起门来将麻将使劲撸,引得抓赌的又来,敲门竟敢不开,气得破门而入。结果这户人家凶起来,说我赌钱时你没收赌资又不给单据还罚款,现在我自家两口子玩麻将牌益智,你凭什么也想来找外快?抓赌的人没法,替他家修好了门还敬礼道歉。
见大家听了故事笑得过瘾,他继续讲下一个故事,说现在抓赌的为了创收听到麻将声就抓,所以平常已少有人敢碰麻将,可到了年底大家总可以玩几了吧,于是小年三十那天,老街里有几个年岁大的人打起麻将,没想到正玩得尽兴,突然就冲进了一帮抓赌的,先进来的还喊不许动,举起手来!吓得当场就晕倒一位老人,于是抓赌变成了救人人。
出了这种事,老人的子女们不答应了,说一年到头的,四个打牌的人最大的已85岁,最小的也75岁,况且只有几元钱输赢,其中有位老人家当年在战场上曾拿着钢枪让***兵举起手来,你抓赌的凭什么叫老人家也举起手来?事情闹了十几天,后来由公安局长登门道歉才平息了事端。
听了这个故事,大家更笑得过瘾。可韩红星发现其中的破绽:年三十到今天才四、五天时间,可事情要闹十几天还得等公安局长去才能收场,这十几天从哪里来?
汤缺德见有人抬杠心里不快,不过却坚持说:“我不管,反正我听人家说真有这事。”
见韩红星对抓赌故事有疑问,他便进一步拿出真事来证明,说就在年前,行里的“夏毒手”和邻里几个小妇女打麻将,结束后主家留吃个夜宵再走,“夏毒手”不想吃就回家睡觉了,没想到此时来了抓赌的,将三个小妇女分三个房间讯问,很快就交代了打麻将赌钱的事实,结果“夏毒手”在自家的被窝里被抓了赌,没收了七十多元赌资不算,还交了伍佰元罚款。
“夏毒手”被抓赌确有其事,韩红星在年前就听说,不过找不出通过这件事能证明汤缺德所编故事不假的理由。感觉到汤缺德的思维并不缜密,逻辑关系混乱,便开始诱他透底:
“李主任说上次赢行里同事年终奖时他不在场,钱全被你们在场的两个私分了?”韩红星不问有没有设局吃赌的事,而是假设有这回事,然后找出话题来问。
“他跟你提这事?”汤缺德十分奇怪。
“李主任跟我什么关系!以前我在这上班时也和他干过吃赌的事,他当然不会隐瞒我。”韩红星努力证明自己是能够成为知情人的。
“他还好意思说被我分了?都被他请的老千给吞了!”汤缺德打开话匣便发起牢骚:“看到赢了不止三万,可那个老千偏说不到两万,赢到的钱有理没理先分他一半,剩下的才两个人分,好不容易才分到四千块。”
“怎好意思骗同事们钱?”韩红星忍着愤怒与鄙视发问。
“关我什么事!我只将人叫过去,也没逼他们赌,再说,也不是我用千术杀他们!”汤缺德答得振振有词。
“行里这帮人没意思,一点都不经杀,才开始输就没钱了,不像李主任上次叫去的那个,被杀了五、六万还要赌,那才叫过瘾。”汤缺德认为同事们被骗的钱太少,不够意思。
韩红星无语,想不通这世道怎会生出这种人。
春天的一场台风刮出个事来,一艘属于临洋镇某村的渔轮船避让台风回港,离岸不远时搁浅,船上人赶紧用对讲机求救,由于刚过完春节又逢夜间,村里和镇里值班的人都擅自离岗,第二天发现渔船出事时台风正猛,等过了台风救援,整条船上只救出一个渔民,已失了意识还死死抱住一截露出水面的桅杆,其他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