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将来大家都会从事某一行业,不是说上大学才能出状元,其实不管干哪行,都能出状元!”王义军鼓励大家。

韩红星听出了感动,王义军全家人在最值得高兴的时间里,仍想着同学们的感受。

“別聊了,不管考上没考上,肩上的担子都该卸下了,走,到前面沟里戽鱼去!”刘向阳建议大家。

戽鱼是黄海镇妇孺皆会的捕鱼方法,用锹挖土在小河沟里横拦个坝,将河水阻断,然后到十几、二十米远的地方再拦个坝,圈定捕鱼河段;用4根一米左右的绳,将挑水的水桶,分別用绳的一端扣牢水桶四个对称的口和底,生出四根绳头;由两人与坝口平行,站在两道坝内的水中,分別拧着桶口和桶底的一根绳头,通力协作,从后侧将桶口朝下高高扬起,顺势没入水中,再顺势向前提起水桶,桶里的水就被“戽”出坝外,周而复始,坝内的水一桶一桶的“戽”出去,等两道坝间的河水被“戽”得见底后取鱼。

说动手就动手,韩红星家前面十几米处就横着条4、5米宽的沟,水桶、锹等工具一应俱全,刘向阳第一个脱掉裤子,拿着锹跳进大腿深的沟里,王义军以往很少下水,今天也提着水桶,跟着刘向阳跳下水……

为了高考,大家一直绷着紧张的神经,今天终于可以放松心情。午后的太阳火一样晒在地上,晒到心里,晒去高考失意的阴霾。四个人轮番上阵,戽了两小时,捕到的鱼装满了水桶。

黄海镇的特点是水多,水里鱼多。说到水,这里到处沟连着河,小河连着大河,大河通向小洋河,形成纵横交错的水网。这里居民多择水而居,每户人家屋边必有河,河边搭个码头,岸边种点蔬菜,养些鸡鸭鹅。这里人都会几手捕鱼的路数,各家码头边少不了放下鱼笼、细网,等着鱼撞上来。闲暇时也亲自动手抓鱼,或用钓杆,或用鱼叉,或者干脆跳下水去,到河边水草里摸。人们抓鱼不只为了吃鱼,更为寻得一份乐趣。

在韩红星的记忆里,自己是泡在水里长大的,记事时就会游泳,大人在水里捕鱼,小伙伴们在一旁跟着学,到哪里去顺着陆路走要七拐八拐,下水淌几条河径直就到,每天提水、淘米、洗菜也到码头边玩,米淘箩放在水中都能逮到鱼。后来用上自来水,河边的水也变得浑了,但河里的鱼还多。

黄海镇是黄海县的县城所在地,这是片新生的土地。一百多年前,这里还只是黄海边淤积形成的荒滩野地,后由张謇等人兴垦开发,逐渐兴旺起来。小洋河是黄海镇的母亲河,据说当年张謇就是因为看中这条天然形成、水源充沛的河流便于农田灌溉,才沿小洋河两岸开发了数个农垦公司,经过百年变迁,形成今天包括黄海镇在内的数个乡镇。

小洋河由西边上游而来,向东直通黄海。关于小洋河,当地有个美丽的传说:很久以前,这里荒无人烟,却水草丰盛,上天觉得浪费了丰盛的水草可惜,便派天上的仙女到此牧羊,羊群天天跑啊跑,一路向东追寻那丰盛的水草,日积月累,终于由小小的羊蹄,踏出了这条几十米宽的河流,从此,但凡喝这条河里水的人们,姑娘越变越漂亮,小伙越长越壮硕,老人越活越年轻!为了纪念给人们带来福祉的羊,便将水和羊合在一起,将这条河叫小洋河。

韩红星的爷爷、奶奶在三十年代初,划着一条小渔船,从上游沿小洋河漂到黄海镇,成为这里第一代居民。父亲经常跟韩红星说起上一代人的艰辛:爷爷靠打渔为生,黄海镇河多鱼多,镇上人都会两手捕鱼的方法,想吃鱼都可以到河里捕,所以,天暖时鱼基本上卖不出价钱,为了挣钱,爷爷主要靠冬天破冰捕鱼,卖出钱来维持家用。每当父亲回忆起往事,脸上总很凝重:天寒地冻的时候,渔船没办法在河里捕鱼,爷爷就到几米宽的小河边,砸开冰面,然后喝两口烧酒,迎着寒风跳入冰冷的河里,用手在满是冰棱和枯草根的水里摸鱼,等背篓里鱼装满了就穿着透湿了下半身的衣服一路小跑回家。爷爷靠打鱼养活了5个子女,他自己却五十多岁就被风寒佝偻了腰身。

据说黄海镇的第一代居民不足千户,都是从各个地方漂泊过来,如爷爷一样生活艰辛的渔民、农民、手艺人,踏上这片荒滩薄地只为能生存下去,他们都无依无靠,只凭一双手养家劳作、活命奔波。

到了父亲这代,父亲先是子承父业,跟着爷爷捕鱼,后来,黄海镇划为县城,有了各行各业,爷爷不想下一代人吃渔民的苦,想方设法将父亲带到建筑工地,从做小工开始,然后学了瓦匠手艺,最终由渔民变成了工人,后又划为城镇户口,吃上计划粮,日子在父母的操劳下慢慢好起来。

黄海镇以小洋河为轴线,分成南北两片。沿小洋河从西边到东边大约7、8里长,依托小洋河这条水上运输线,镇上大多数企业都分布在小洋河两边。连通小洋hn北的是紧挨着的两座拱桥,东边的桥往南通着朝阳街,叫朝阳桥。离这座桥西边不到200米的地方又有座造型几与小洋河相同的桥,镇上人将这座桥叫西朝阳桥。这两座桥连接黄海镇上最繁华的几条街,形成了黄海镇的中心地带。县城里大多数人家居住在这两座桥周围。

去学校领毕业证的时间到了,韩红星和李爱民、刘向阳又聚在一起,三个落榜生讨论是去还是不去。

“毕业证肯定要领,要不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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