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
阵阵钟声长鸣,传遍灵台上下四方。
“这是…方寸钟!”
须弥山灵台寺内,有一镇寺之钟,名为方寸。
方寸钟,灵台寺内,非大事不鸣,钟鸣之时,凡须弥之生灵,皆可闻声于方寸之间。
这次,伏念之所以出关,便是被此钟惊醒。
须弥山顶,灵台寺巅。
人来人往,往来不断。
千年过去,伏念身着灰色僧袍,黑色袈裟,眉须皆已白透。
走在进寺的道上。
有很多人,伏念都已经不再识得。
同样的,也有很多新弟子,已不识得伏念。
不过,这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他来到此地,只是为了这方寸钟长鸣。
灵台寺中央大殿,菩提正法殿里。
青灯座下,佛祖金身之前,伏念见到了自己的师傅,法明。
“你来了…”
“我来了…”
千年过去,法明已是所谓的灵台方丈。
相比千年之前,他的模样,看起来越加苍老,而那一双眼睛,也变得越加睿智。
“你果然还是修了那菩提正法…”
望着伏念,法明一声长叹,叹息之中,尽是无奈。
闻听此言,伏念不语,沉默良久之后,他望着法明,缓缓开口道:
“师傅,弟子有一事不明…”
“寺内既有正果之法,为何不让历代长老尽修此法…?!…”
灵台寺内,菩提正法,无上心经,世代流转。
灵台护法之位,即为护此法所设。
只是,除了所谓的护法之人,灵台寺内其余之僧,莫说护法之意,恐怕连此经之名,都未曾听过。
即便是所谓的灵台护法,传此法时,亦有古训相伴。
灵台诸僧,若知此法,凡心怀执念,皆不可修。
“呵呵…”
世间修士,凡能长存于世,有一番成就者,哪个靠的不是心中之执。
既如此,这古训之言,岂不就是要告诉后世之僧,此法虽传,却断然不可修炼。
伏念不明白,既如此,设这灵台护法之位,还有什么意义。
听了伏念的话,法明缓缓开口,不过他却没有直接回答伏念,而是问了他另一个问题。
“你应该去过那黑虎部落了吧…”
“恩…”
伏念不由应了一声。
不知怎的,此时此刻,伏念总觉得,法明那异常苍老的声音之中,似多出了一丝难言的苦涩。
“果然…孽缘…”
见此,法明先是一声叹息,然后便用一种琢磨不透的口气,开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数千年前,我曾如你一般,执着于一念…,因而不顾古训告诫,修了那菩提正法…”
“只不过,不同的是,我比你,要知道的多,也偏执的多…”
“只因,你是因执而修,我是因修而执”
“我的偏执,便是那法本身…”
“正法菩提,正果菩提…”
“灵台古训,世代相传,万不可修此法…”
“却不知,正是此言,让护法一脉,世代因此而执…”
“我也生出过如你一般的想法…”
“疑惑过,彷徨过,坚持过…”
“只因,我的师父,曾因此法而死…”
“只因,我的师兄,也因修此法,将自己修为尽封,镇压于东海泉眼之下,永不入东土之地…”
“越是执着于此,便越是难以理解,便越是越发止不住心中执念,最终…修了此法…”
“你是否是受了心血指引,曾去了那黑虎部落…”
“你可知为何…”
似是回忆,似是懊悔,似是执着,似是无奈。
越是说到最后,法明身上那琢磨不透的情绪,便开始变得越发深沉。
“不知…”
不知怎的,此言一出。
伏念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惶恐。
他有一种预感,法明接下来的话,或许会惊世骇俗。
“昔日,为师曾与你一样,闻听魏地有两头黑虎作乱,坏了诸多同道性命,怀着心中伏魔之念,受心血指引,到了那黑虎部落…”
“越是靠近那地方,心中怀揣着的,就只有屠了那两头猛虎的伏魔之念…”
“伏魔,伏魔,那种心血来潮的感觉,让我以为,这便是菩提法上,所言伏魔之意…”
“却不知伏了那魔虎之后,这一切,才只是开始…”
“菩提正法…呵呵…”
“你可知何为菩提,何为正法?!”
“伏尽诸魔,魔…又是什么?!”
“心血来潮…实则不过魔念丛生…”
“所谓指引,不过受那魔身吸引…”
“一切的根源,都是来源于那黑虎部落之内供奉的一幅琉璃骨架…”
“什么骨架,可是那黑虎部落所谓的圣物…?!”
听闻法明之言,伏念突然想起了昔日那孩童所言,被诸多佛道之人所窥探的部族圣物。
“圣物…或许是罢?!呵呵…”
谁知法明闻听此言,却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
似是自嘲,又似是讽刺。
待笑声过后,法明方才缓缓说出了一个让伏念大吃一惊的秘密:
“那不过是昔日我灵台寺修成菩提正法祖师的一具金身罢了…”
“什么?!这菩提正法竟有人修成过?!”
“骨色无暇,仿若琉璃,可引七彩流光,从天而降…”
“赋琉璃七色,颂佛音万重…”
“万法不惧,诸邪不侵…是为金身菩提…”
“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