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贝卡倦极,迷迷糊糊要睡,心终放不平稳。毕竟人生还是第一次遇到那么近距离的枪战,首次看到同类,也就是警察被枪械击中,还有被爆头,血肉横飞的画面,而且还不能用以往的沉着冷静去面对,这可是真实事件,不是电影里面的演员。
睡意,四面聚近来,可是合不拢,仿佛两半窗帘要接缝了,忽然拉链梗住,还漏进一线外面的世界。
原本是想等到詹姆斯回来,虽然这个室友不怎么好,可是作为依靠,亦或者作为心理慰藉也是可以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多久,好不容易睡熟了,梦到深处,一个微颤的声音慢慢悠悠的嚷道:“你像是告密的那个人!我要回来了,我要回来了……”
那个声音由远及近,好像四面八方都传来回声,又像是就在耳边,丽贝卡本能地身子滚开,意识跳跃似的清醒过来,头边一声叹息,轻微得只像被遏抑的情感偷偷在呼吸。她吓得汗毛直竖,黑暗里什么都瞧不见,想将台灯的开关打开,可又怕真照见了不想看到的那些东西,感觉有汽车在房子外面经过,远处一条狗也在叫,可能是啵啵。
丽贝卡定一定神,想笑自己什么时候怕见鬼,作为一个虔诚的基督教,阿里路亚,圣母玛利亚、耶稣基督会守护信徒的,再者说她现在是因为正义,难道上帝不知道吗?所以很快神经松懈要继续自己的睡姿。
又不知道过去多久,丽贝卡还是睁着眼睛,似乎有什么力量拒绝她的睡意,把她的身心撑起,撑起,不让她安顿下去,半睡半醒间叆叇地感醒的时候,一个人是轻松悬空的,一睡熟就沉重了。
正挣扎着,丽贝卡听好像听到了开门的响动,还有脚步声,注意力警醒一下子集中了起来,睡又消散了,这次是清清楚楚地一声叹息,仿佛工作完毕的时候松的那口气,丽贝卡头一侧,躲避那张叹气的嘴,还有声音的源头,喉舌都给恐怖干的结住了,叫不出“谁呀”两字,非常害怕那张嘴会凑耳朵告诉自己是谁,忙把被蒙着头,心跳得像胸膛里容不下。
可是面对恐惧,没有比不可预判更让人难以忍受,就在精神濒临崩溃的时候,丽贝卡想到了一个办法,大声呼喊:
“啊!~~”
丽贝卡自己的这声呐喊,解除了她的恐怖,使她觉得回到人的世界,探出头来,一件东西从她头边飞过,很清脆的一声响。她快速的打开房间里面的开关,闪烁了一下之后才完全亮起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但她等到自己的眼皮能感受光线的时候,才睁开自己的眼睛,瞥见床头上的闹钟是23:59分。
梦魇总是重复的。为了逃避某种无形的追逐,在错综迂回的道路上奔跑。不知道追赶在身后的是什么。却清楚心里焦灼无助的恐惧。在慌不择路的奔跑中,一次次陷入迷途。最后发现自己始终是在兜一个圈子。丽贝卡对自己说,停下来停下来,真的跑不动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几天以来都有类似的情况,只是今天的特别真实,特别让丽贝卡惊恐而已。
事实也证明了,这里有人,不知道是谁,亦或者是不是人,年轻的人都有这样或那样的胡思乱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窗边的那张纸片是怎么回事,丽贝卡再次尖叫了起来:“啊~~~!”
就在这个时候,詹姆斯破门进来了,他第一时间查看丽贝卡的情况,在得到无恙之后,才前去查看窗边的情况,一张纸片,还有一个档案袋,是全部的东西了。一个四开大小的棕色纸袋,封了口而且很厚。
“你想这是什么?”詹姆斯说。
“打开来看呀。”
詹姆斯翻转纸袋。
“他似乎非常谨慎,封得很严密,看,这么多层胶带。”
他耸耸肩,从丽贝卡房间的文具盒里拿出裁纸刀坚定地把纸袋割开。
“嗯嗯,”詹姆斯说,“我不知道斯滕斯特伦喜欢拍照。”
他瞥了一眼纸袋里的照片,然后把它们摊在面前。
“我绝对想不到他有这种兴趣。”
“那是他的未婚妻。”丽贝卡毫无抑扬顿挫地说。
“即便如此,我还是做梦也想不到他竟然有这么惊人的嗜好。”
丽贝卡带着不愉快的感觉尽责地望着照片,每次他被迫侵犯别人的隐私时,总是有这种感受。在当了懂事之后,他仍旧没有学会控制这种不由自主的天生反应。
詹姆斯并没有这种顾忌;更有甚者,他是个色鬼。
“老天,她可真不错。”他夸张地赞叹。
他继续研究照片。
“她还会倒立,”他说,“没想到她看起来会像这副模样。”
“你以前见过她呀。”
“那时候她穿着衣服,这可完全不同。”
詹姆斯说得对,但丽贝卡宁愿不要再讨论下去。
他唯一的评语是:
“明天你会再见到她的。”
“是的,”詹姆斯回答,“我并不期待如此。”
他把照片收好放回纸袋里,然后说:“你现在没事了?”
丽贝卡白了詹姆斯一眼之后,说道:“我一直都没事啊!是你无缘无故将我的房门弄坏了。”说完还指了指身后房门位置,散落一旁的破碎门板。
詹姆斯无言以对,确实丽贝卡除了发出尖叫引起关注意外,她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自己有什么事情,再说在自己家里无论何时哄一嗓子也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虽然房子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