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做了什么引来锦衣卫上|门?!”楚老太太神色不虞的逼问。
梓芙微微皱眉,掐疼她了。她挣开钳制,语气讥讽,“您怕了?若不分家吧……那样有什么事,都不会牵连到二房了。”
楚老太太被她说得一愣,旋即面色铁青。
——难道她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梓芙却已扬长而去。
李惟远将祖孙俩对话听在耳中,不自觉就蹙了眸,看着她远去的背景沉思。不过一会,他也一撩袍摆,难得阴着脸离开,连楚老太太连连喊他都没理会。
该死的傅允修,又把他坑了一把,楚梓芙以后肯定会越发远离他。
楚梓芙这是将他与傅允修绑做一块了,难怪今日她不愿意听祁王妃的消息,是以为他在试探她?!
如今傅允修又登门,他这回算是掉进泥坑里,怎么也洗不清。
他在伯府的眼线怎么可能会与锦衣卫的人有牵扯,他虽是与傅允修有来往,可那也只是公事上,他怎么能跟那冷血无情的是一伙的!
李惟远气闷的要追上傅允修算帐。
李惟远连饭也没用就走了,虽有些失礼,可楚老太太到底没说什么。徐老夫人已从儿媳妇那得知孙女没看上眼,自然也更无所谓,不过这宴就散得早些,连戏都没有再开众人都寻借口离开了。
徐老夫人前脚刚走,楚二老爷就回了府。
他的心腹在他进门就先将早间梓芙与楚老太太发生的冲突说了,在听到卿儿被老母亲让人下了胎,又打死丢了出去,他神色有些难看。再怎么样,那也是他宠爱过的女人。
楚老太太倚着绣万字不断头的迎枕,闭目思索梓芙究竟是闯了什么祸,听闻儿子下衙回来,急急忙忙就坐起身。楚二老爷向她问安,她迫不及待打断问:“你可是听说了。”
“听说了。”楚二老爷点头。
“那锦衣卫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你可是清楚?”
楚二老爷这才听出楚老太太是先问了这事,刚才听到她处理卿儿的那丝不满也随之散去,他沉声道:“这事徐阁老说,估计是因为祁王妃的事。”
楚老太太一顿。徐阁老,怎么牵出她兄长来了。
楚二爷为她解惑,“我回来得这般早,也是因为徐阁老告知有锦衣卫登门的事。”
原来是这样,楚老太太心头这才一松,可想了想,又紧张起来。“那锦衣卫同知是单独与芙丫头说的话,也不知那孽障究竟说了些什么,我问她,她还敢拿乔。竟说我是害怕了,要分家。”
说起梓芙,楚老太太就满肚子的怨恨,目有狞色。
楚二爷坐下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水,吹了吹漂浮的茶沫,“母亲今儿怎么能被她一个小丫头给唬住了。”
楚老太太听着儿子这样说,脸上有些挂不住,只恨恨地道:“我哪是被唬住了,这还不都是为了你的官声!她竟是要卖了府里大半的下人,这传出去,叫人怎么看我们?!哪个家族不都是遭难才这样卖人,没得晦气!”
楚二爷哪里不知楚老太太不高兴了,他是一言戳了她心窝。
他饮了几口茶,声音放柔几分:“外边再是会有流言蜚语,可又真哪有几个言官会抓住这些说话,便是真的传出所谓苛待他们姐弟的话来,不过也是压一压就制住的事。那些言官也不是真那么正直,完全不看形势之人。”那样,估计也没有几个御史能活得久。
楚老太太脸阵青阵红,细细想下来,她真是被唬住了。当然,这内中也是有着她心虚和好面子,她一口气就那么堵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而让她明白过来的又是她儿子,她便是想发脾气也不能。
楚二爷也知道她这会心情肯定不舒爽,就不再多说,转而道:“母亲,也不是儿子话不中听,你若真担心什么,何不仔细些让人抓不住话柄。虽然儿子是不怕那些流言,可若是不添麻烦,那是更好不过。”
楚老太太要强。以前他兄长在时就处处压着兄嫂,嫡嫂子去世,陈氏无能她终于如愿制住长房,却只知道一味打压不知用更好的方法。其实一对无权无势的落魄姐弟,又是在内宅,男的养废,女的弄个表面风光的婚事嫁出去,他们就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可这浅薄的道理,他母亲就是不知,非要明面上磋磨着解恨。
他都有些怀疑,老狐狸一样的徐阁老,怎么会有个不开窍的嫡亲妹妹。两人的心计谋略实在差太远。
听着儿子暗隐了埋怨的语气,楚老太太越发气闷,语气也不客气起来:“若你真想安稳些,也管好自己。”
这下可轮到楚二老爷被噎着了。
子不言父母之过,刚才他是嘴快劝了两句,话也说得直白些,可楚老太太如今算起他睡了卿儿的帐。他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楚二老爷扫了眼都低了头的下人,轻咳两声。
楚老太太说完就后悔了,好在她虽气却没有点明,不然这母子间怕真要生罅隙。
她想到卿儿肚子的到底是他的骨肉,被她硬是去了,人也打死了。现在想想,如若不是被长房那死丫头唬住,其实卿儿也许不用死,确实是她失策。她也就不好再追究什么,神色就露了几分疲惫来。
楚二爷见此,这会也已经不想再呆下去,趁机告辞。出了正院,他想了想,转了步子朝碧汀院去。
他虽是不太担心锦衣卫的事,可他倒想会会这突然强势起来的侄女。虽然他只听了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