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涛趴在桌子,两只小眼睛盯着墙壁上的时钟,大骂时间走得太慢,人家蜗牛都回家了,自己还在课室里趴着,脑子里想着家里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
家里的床正在不停召唤他呢。
课室里睡觉对身体不好,易涛苦苦坚持,坚定抗拒睡魔这个小贱人,昨晚通宵又怎样,今天来了一场痛苦的英语测试又怎样,咱意志坚定,坚决不在课堂里睡觉。
易涛今年读高三,身为一个很快就要高考的学生,他成绩垫底,体育活动不擅长,文不成武不就,还没半点艺术细胞,最让人悲伤的是,他长得很普通,颜值在学习成绩之上,刚好到了及格线,没有拖全国人民的后腿。
铃!铃!铃!
下课铃一响,秉承上课一条虫,下课一条龙的祖训,易涛立即精神抖擞,第五个跑出课室,班上高手济济,没办法抢到第一名。
易涛真的是累了,昨晚通宵跟人聊天,回到家,马上就往自己柔软舒适的大床一躺。
舒服啊,好想一直躺着,再也不去学校里受罪了。
“我读书真的不行,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我硬着头皮上?一定要我霸王硬上弓,明明那弓不适合我。”
易涛唉声叹气,他最烦古文,当年秦始皇没把书扫干净,要给一个差评,最头疼数学,阿拉伯数字他都能认齐,但它们稍稍换个队形,跟一些计算符号勾搭一起,他就认不出来了,至于英语,咱的炎黄子孙血统对它有过敏反应,不是咱不肯学,实在是血统的祸。
他在床上合眼睡了一会,就被回家的父亲易闲天叫醒了,让他到厨房里帮忙。
易涛恋恋不舍自己柔软舒适的大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跑去厨房帮忙了,洗菜切肉,父子俩齐心合力,等到母亲柳小璃回来,一桌有肉有菜的晚餐就新鲜出炉了。
他们家是很普通的家庭,不算贫困,三餐温饱不用愁,但没有余钱改善现在的生活,家里想换一台新的电视,一直没钱买,从年初就打算了,过了大半年,家里还是老样子,反正旧的电视还能凑和,就继续用下去吧。
饭桌上,柳小璃又问起了易涛学习的事。
“上次测试,数学考到多少分?”
“英语单词全都要背熟,下次考试争取考及格,别再考到那点分数了。”
“你要学习楼下的杨明聪,我听他妈说,上次考试他考到全校第三,妈不指望你能比上他,但起码要考个及格分数。”
……
老实说,这顿饭吃的胃很不舒服,但易涛只能忍了,谁让这个社会用分数区分学生的优劣,成绩好的学生,就是好学生,成绩差的学生,连坏学生都算不上,就是一个拉低班级平均分的角色。
易涛默默听着母亲的话,虽然越听心情越不好,但这不是母亲的错,这是社会的错。
吃完这顿饭,易涛又要回学校晚修了。
再次变成一条虫状态,趴在桌子上,看着面前的英语课本发呆,感慨这个世界真的是太不公平了,他这边要学英语,为啥那边的学生就不用学中文。
“听说上了大学,还要过英语四级,悲催啊。”
易涛在唉声叹气,他的同桌尚清华也在唉声叹气,正所谓物以类聚,学习成绩差的学生,一般都是跟成绩差不多的学生坐在一起,两人结伴同行,一起拖累班级平均分。
尚清华名字取得好,听说他爸希望他能考上清华大学,特意取了个这个名字,从源头上解决他小时候纠结是上清华好还是上北大好的难题,但读了几年书,他发现清华北大都不适合他,用他的话来说,自己什么都好,就是学习成绩不好,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晚上一起去网吧,玩两个小时守望屁股再回去。”尚清华低声道。
“累了,没力气了,屁股再好看,也没我家的床吸引人。”易涛有气无力道。
“你昨晚干啥伤天害理的事了?把自个搞成现在这样子。”尚清华道。
易涛没有力气跟他闲扯,就在桌子上趴着,看着墙上的时钟,感慨光阴似箭,咋这支箭不能快一点,一箭射到晚修结束,那该有多好。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易涛再次挑战第一个离开课室,没想到又是铩羽而归,自己不仅没有抢到,而且今天下午的名次都没保住,被尚清华这厮抢了第五名。
易涛的家距离东源高中很近,不用搭乘公交车,也不用骑自行车,用两条腿走回去就行了。
走到半路,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还有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易涛不用回头,女孩子的声音他听了十几年了,清冷动听,早就非常熟悉。
易涛停下来,转过身,就看到了跟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唐水心。
唐水心是一个很迷人的女孩,刚上东源高中那会,易涛陪着她在校园里转了一圈,她有了校花的外号,而他则有了牛粪的外号,但没过多久,大家就知道他还不是牛粪,于是外号就变成了癞蛤蟆。
后来不知为什么,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僵,在名为高中的地图上打怪刷副本,好不容易升了两级,到了高三,两人的关系形同陌路,见了面也没个招呼。
唐水心从他身边经过。
她身边跟着一个男生,高大英俊,易涛认得他,因为他是学校有名的赵大公子赵修杰,不仅是富二代,而且成绩优秀,篮球场上经常大出风头,一个投篮就能惹来女生们的欢呼尖叫。
赵修杰从他身边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