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台两栖机甲还在海里进行机动动作演练,机体的动作很怪,一会儿沉下去,以高速在海底滑行一段距离后,骤然从海面窜出来,就这样反反复复。
这可不是作战条例上规定的两栖机甲标准作战法,我不由得奇怪起来。
“喂,你们这是在干嘛,这可不是正规打法吧。”
“当然,我们是在准备个大动作给那些海鱼狗一个教训,之前这帮王八蛋让我们吃了那么大亏,不整死他们我们咽不下这口恶气,这两天我们专门找了几个酒量好的兄弟,先把潘多斯基那傻鸟灌醉了,剩下的就靠我们自由编排战术了。”
我刚想问什么,一台[海狼]冲上岸来,大幅隆起的深蓝色装甲板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金色鳞光,水流沿着装甲表面开出的排水槽蜿蜒流泄,四台喷水推进器的叶片装置依然昂昂叫着高速转动不停,甩出大量的水滴。
驾驶舱门打开,邦邦从里面钻了出来,拉着升降索摇着他的大脑袋跳下来。
“该死的,还是不行,跟不上老大的节奏。”
在岸边等待的军师显然皱起了眉头。
“19也还差一些吗?该死的,钢哥的同步率太高了,完全没人跟的上他的动作啊。”
这时,邦邦从人群里瞄到了我,眼睛立刻亮起来。
“文秀,你小子出来了,太好了,快过来,喂喂,军师,这家伙可是有27的同步率!”
一群人全喷了,逮着我就是一顿暴打。
“艹你奶奶的,你小子同步率那么高都不说,害得老子们白忙了那么多天,吃屎去吧你!”
我当然不服,在拳头巴掌里挣扎着叫骂道。
“妈的,你们又没问我,你们不说我怎么知道……..”
结果话还没说完,我又被按着暴打一顿。
“妈的,还狡辩,辩你妈了个逼!”
于是,我怀着无处申冤的满腔悲愤坐上了[海狼],花了五六分着把动作感应锁一节节扣在关节和身躯上,拉动机甲重新立直。
驾驶机甲不是第一次,但是在海中操纵却是第一次,和陆地机动相比最麻烦的就是除了要协调延迟率波动不定的as装置,还要另外控制三个机械设备:离合器,变速箱和油门踏板。
我才不会告诉你,这玩意儿竟然还是手动挂挡的!
如果要换个档位,要经过流程如下:先要扳动一个手指勉强够得着的开关,切断as装置的手部机械控制,接着用你活动范围还不到三十度的小手握住换挡杆,同时用你那活动范围一样可怜的小脚踩下同样勉强够得着的离合器,使出吃奶的力气把这个至少有七八斤重的金属杆子推到合适位置,然后重新打开开关,恢复操作。
“文秀,放松点,跟着我的指示做就对了。”
无线电里传来钢哥的声音。
我用力吸了一口气,把机甲的注水扳手拉上(这玩意是直接安装在左扶手上的,换挡杆则是右扶手),[海狼]拖着一串气泡,慢慢沉入了水下,老实说,这个过程一开始相当让人恐慌,在大型液晶显示屏的作用下,让人不禁会产生自己正在往海底下沉的错觉。
海洋美吗,我只想说美个鸟,三十米深度以下完全就是一片凝重压抑的黑暗,寂静无声,就像是有一张阴沉的面孔紧紧盯着你,不到三分钟就能让人毛骨悚然。
老实说,我的反应相当严重。
黑暗和孤寂压抑的气氛像山峦一样压来,我被压迫地几乎透不过气来,差点就想一按弹射按钮射出去。
“别像块石头蛋子一样往下沉,启动推进器!”钢哥严厉地大吼在无线电耳机里炸响。
像是被狮子在屁股后面吼了一嗓子一样,我浑身战栗起来,以抽风一样的动作迅速把死沉的换挡杆扳动到一档,然后用力踩下了油门。
“隆”
八百五十马力柴油发动机爆发出惊人的咆哮,震得我屁股下面的座椅都微微发抖,[海狼]立刻停止了下沉,从机体侧后方pēn_shè出一片密集的气泡,机体缓慢地活动起来,一开始速度并不快,但是在三四秒钟后,强劲的推进感觉就变得明显起来,顶着机体向前方冲刺,我整个人都被猛烈的冲击压进了座椅里,牙齿咯咯作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仪表盘上显示的速度已经达到二十五节,而刻度盘上显示的极限速度竟然有三十四节!
突然,眼前一大片暗礁出现在我的视野前,迅速向我的眼前砸来,我吓得急忙闭上眼睛。
“咚”
座机传来一阵巨大的震动,我感觉自己连人带机被一脚踹飞出去。
“妈的,认真点,你是水兵不是水雷!”钢哥的骂声再次响起。
“可……..可是……可是我从来没用过这东西啊,而且好难用啊,大哥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请你妈,要是这次没搞好,上岸老子就揍你,你想被打断左腿还是右腿,或者是第三条腿!”
“当然是哪条都不想啊!”
“那就给我认真一点,我知道你他妈的本事不差,别表现的连垃圾都不如!”
钢哥的吼叫几乎击穿我的耳膜。
在带头大哥劈头盖面的咆哮中,我竟然神奇地恢复了手脚活力,带着一点僵硬,将变速器切到了二档。
[海狼]猛地加足一把马力,向前快速冲出去。
前方再次出现一片阴影。
或许是神经病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