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宸真君府。
“怎么起风了?”
看到窗口之处被凉风吹起的彩色帷幔,一个眉目疏朗、身后背着一柄拂尘的青衣仙童小声说道。
话音方落,几案之上的茶杯便是剧烈晃动不止。
这时,一股奇妙的冥冥波动从陆北所居馆阁中遥遥传来,外间洒扫忙碌的仙童、力士身形齐齐一震。
炼妖壶中。
于山川起伏的大陆之上,墨色苍穹之下,一个青年男子冯虚御风,踏空而立。
他一袭素衣,气质冷冽,此刻面容沉寂,紧闭双眸,一呼一吸间,周身千里之内宏大磅礴的元气化作法力。
这符箓法力形成一条流光熠熠的长河,恍从九天而落。
但见他虚指一引,长河倒卷,直奔苍穹而去。
“轰…”
哗哗流淌的星河自东贯西,亘古悠远。
星河裹挟气机雾霭,不大一会儿便聚作一颗颗璀璨夺目的星辰。
倏尔‘咔嚓’一声,天地彻动,仿若有钟磐玉磬之音平空响起,朵朵青色莲花于虚空生出。
继而雷鸣电闪,大雨滂沱,天际晦暗,苍茫冥冥。
但却无一滴雨敢于落在他的身上。
“泠泠…”
一道亮光眉下亮起,眼前漫天风雨皆是倒卷向上。
刹那之间,天朗气清,却是千条瑞气宣发,万道霞光喷薄。
陆北睁开眼眸,面上露出一抹欣然之色,他抬头看向苍穹之上,由水之本源凝就的星辰,徐徐说道:“金仙一念生域,法有元灵…这法力已具聚星、定星、撼星之能。可这却是因为我曾修炼过星辰之术的缘故。且这星辰也有不同,因为是水源法力凝聚,而非星力本源。攻伐之能很是有限。”
当年陆北在北斗七星宫,以初入元神之境、炼体修为堪比神仙巅峰的境界,借星力本源击杀一源真仙的千面天妖和阴阳法王二人。
在北俱芦洲,他更以神仙道行、炼体修为堪比天仙巅峰的境界,击杀金仙级妖圣一尊,并真仙大妖几名。
前尘往事,如此种种…看似匪夷所思,若是细细思量去,其实不过平常中事罢了。
星辰本源本就是孕育生命的基础,它不属于五行本源中的任何一行,但它又包含五行。
从山川草木,再到风雨雷电。一颗星辰自亿万年始,直到孕育生命…又岂是一位长生真仙所修水行,火行,木行神通,以此参悟道行可以比拟的?
当然,这也是为何北斗七星宫中的星源珠,能够提升仙人们五行任意一行行道行的原因。
说来,星辰本源如此暗合包罗万象之意,已然可以媲美道源级的力量。
可是纵然如此,比起真正的道源之力,星辰本源也不过得之深邃七八,浩瀚不足万一。
也不怪,东皇当年曾说他若得周天星辰加身,纵然混元圣人也是不惧了。
念及于此,陆北心头闪过诸般明悟,又转眼看了看臂上唯一一颗凝聚而成的天枢星辰。
他轻轻叹道:“上古妖庭在太微、紫薇两垣以先天大阵搜集亿万年的星力,皆是落于我手。可惜都被我用于斩杀敌手了,如今可谓丁点不剩…前者只得七分之一,后者可是全得了。”
言及此处,陆北哑然一笑,“也对,当时在北俱芦洲可是斩杀了一位金仙妖圣,数位真仙大妖的…”
说来,这也是陆北一生杀戮之中,唯二较为凶险的斗战。
“据说紫薇垣以北斗七星为主,太微垣则以五帝星为主,那么天市垣呢?”
陆北皱了皱眉,目光闪烁,思量须臾终究不得其解。
不过,此刻显然不是探查此事内情的最佳时机。
盖因,他还有着一件重要的事情去做!
太焕极瑶天。
陆北悄然出了北宸真君府,来到这座广袤无垠的仙天。
云头之上,陆北思忖道:“传说朱厌长的极像猿猴,此妖头发花白,长着一张人脸,有着猿猴的身体…若我没有猜错,这应是一位拥有金仙巅峰道行的妖圣…以我如今手段,杀败此人并不太难,难得是如何不惊动王母这尊大罗金仙。若是拖延得瑶池王母到来,哪怕我有昆仑镜在,也是难以脱身了。”
大罗金仙之能深不可测,实在不可轻忽。
念及此处,陆北目光都是凝重了许多。
“化身出。”
随着一声轻喝响起,一道黑色流光从陆北眉心飞出,一个眉宇清秀的黑衣少年现出身形,他的脸上冷漠如冰。
“唯有以黑莲化身引开朱厌,而后本尊潜入天狱。”
陆北心中一经作下决断,也就不再耽搁。
本来他也没打算在天庭久待,一开始就打着借助天庭势力来提升自身道行的主意。
而红儿此事一出,无非是加快了他这个进程而已。
而陆北心中早有推测,他和王母娘娘之间,因为昆仑镜早晚也得对上,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而今自家媳妇都被人拿了,再想猥琐发育显然是不可能了。
天狱。
此地在一处悬崖之上。
崖顶一株参天大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一个身穿灰布麻衣的中年大汉,赤着膀子,敞着胸膛,在树下一颗大石上呼呼大睡。
他浑身酒气冲天,甚至让周围把守的天兵都暗暗捏住了鼻子。
中年大汉正是朱厌。
他身旁的酒壶,堆积如山,垒成三面墙之高。
这时,“滴答,滴答。”
朱厌脸上两条遒劲的枝条勾起壶臂的酒壶,微微倾斜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