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那男子喝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使这般狠厉招数?”显然他也被刚才钟梨蓦的招数吓了一跳。
钟梨蓦“哼”了一声,斥道:“无怨无仇?睁眼说瞎话!”说罢,竟是未有气馁之意,又是上前出剑!
那男子见她又上前进攻,眉头深皱,仿佛有不耐烦之色,又似乎决意不再留情,长棍一横,没等她过来,已是飞身上前!两人在河中央相会,那男子长棍连出,上剃下滚,直把那钟梨蓦打得连普通的剑招都使不好,更别提她还有机会演练那如兵法一般的剑法了!两人在河上蹬着水,水花剧烈翻动,闪烁着璨璨河光,刹那之间,他们已经又打回了岸上,而钟梨蓦已是落了大大的下风!可她就是不放弃,知道自己要保护阮惜芷和乔洛愚,清楚如果今次不和他决个胜负,那以后他们也是半点希望也无!
只见钟梨蓦虽然处于劣势,却越战越勇,好像两人有血海深仇一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男子叫道:“我们之间到底有何怨仇,你这么打?你不要命了?”他好像深为钟梨蓦如此执着地与自己打而吃惊。钟梨蓦不答话,长剑越出越快,虽然始终不能离了那男子长棍的棍风,可气势甚是骇人。
那男子叫道:“你这么打,休怪我无情!”他双足轻点,纵身跃起,长棍一挑,将钟梨蓦左剑挑落,随即棍风将右剑圈转住,片息之间,就又将她的右剑甩到了一旁。他棍势未歇,却听钟梨蓦大喊了一声:“你为狗鞑子卖命,你不得好……”话音未落,那男子长棍已经拂中了她后脑。钟梨蓦只觉昏天黑地,再也站不稳,身子一软,便倒在了河畔的青草丛里。
已是翌日的晌午,汩汩的日光投在河面上,反射出如金色锡箔纸一般的光晕,钟梨蓦悠悠醒来,迷离中,她看到了乔洛愚和阮惜芷正坐在她身侧,关心地看着她。
后脑的疼痛还在,可她却好似迷失在乔洛愚关心的目光里,却听阮惜芷叫道:“钟姐姐,太好了,你醒了!”她手里正握着一张纸。
钟梨蓦微微坐了起来,她道:“我和一个人打了起来,那男的多半是海拉苏的帮手。”她望向惜芷,却见她面色微有潮红,眼波盈盈的,轻道:“钟姐姐,你看看这个。”她把手里的那张纸递了过来。
钟梨蓦面带疑惑,接来一看,却见上面写着:
“区区在下,不知怎地惹了姑娘,引来姑娘一番打斗。最后关头,姑娘一句话,可见姑娘是反元之人,而小可不才,也是反元之人,在下与姑娘是友非敌,看来这其中必有误会。最后一棍,乃是棍势未歇,伤了姑娘,在下深感惶恐,惟愿姑娘大度,原谅小人。湖广陆尹琮。”
钟梨蓦看了这纸条,呆了一呆,却见惜芷在一旁潸然泪下,显是为看到这纸条、知道陆尹琮确实没事而且就在他们不远的地方而欣慰高兴,她轻道:“钟姐姐,是陆大哥!我和先生昨晚看你不回,非常着急,找了你一整晚,今天早上终于在这看到你躺着。这纸条就放在你身侧,用一块石头压住了。钟姐姐,你是怎地和陆大哥打起来了?”
钟梨蓦声音惊讶:“是厓海会的陆二将军?妹妹你的心上人?”惜芷重重点了点头,道:“我认得他的字迹!绝不会错!”
钟梨蓦遂将昨夜之事和两人说了,临了她道:“我是糊涂了,竟会和陆二将军起这种误会!”惜芷道:“姐姐也是为了保护我和先生啊!我当真是不好意思!”
梨蓦拍手道:“哦,我想起来了!我说怎么看着他很是眼熟呢!阮妹妹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一桩奇事么!两方人马排在两侧,中间有人下棋,那陆将军就是当时的青衣男子啊!”
阮惜芷呆了呆,她从未听陆尹琮和他说过这件事,现在想来,那蓝衣男子多半就是张天阡了。可她却曾经在酒馆里和陆尹琮说过这件事,看来陆大哥当时没有说穿,却早就听去了她对那青衣男子的赞美之词了!想到这里,脸不由得一红,自己那时当着陆大哥的面儿夸他,现在想来,倒是有些难为情。
而她也不由得暗暗感叹,原来当时自己就已经感受到了他的风采,原来自己与他的缘分竟是这般深厚!
可当时听钟梨蓦说那桩奇事的时候她怎能料到,那让她心向往之的男子,竟会最终爱上了她。
惜芷脸红道:“我倒不知那人就是他,他从未和我说过!”梨蓦淡然一笑,道:“我和陆二将军起的误会,就在这“找人”上,他既然说他在找人,那想必就是在找妹妹你了。”
惜芷微微点点头,怔了怔,却听乔洛愚问道:“钟姑娘,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么?”梨蓦见说,心中一荡,道:“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她见乔洛愚关心自己,心中不由得欣喜万分,便算是身上还有几处疼痛,却哪里还感觉得到?
钟梨蓦见惜芷面上并无特别欢欣之色,奇怪道:“妹妹,你不高兴么?”惜芷道:“姐姐没有大碍,我当然高兴。”梨蓦笑道:“我不是问这个!”惜芷红了脸,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可她碍于乔洛愚,绝不敢为陆尹琮来了而表达出半分欢愉之色。
梨蓦聪慧绝顶,自然知道阮惜芷在忧心什么,不由得望向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