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厅内的宾客,无不例外都来自这个王国的名流。但在此刻都低下了自己平日里高昂的头,音乐骤停,不知哪位女士慌乱中簪子掉在了地上,叮的声音传遍了大厅,到来的,是这个王国权的极致。
宴厅正位是一尊双爪抬起的雄狮雕像在它身上盘绕着一条灵蛇雕像,在它们托起的玉莲平台后有一扇开启的门,鎏金翻云马靴在青金石梯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只有亚龙灵革制成的纯黑马裤凸显好武之国的君主高贵强健跨过无数战场的双腿,名师绘制的金丝青莲和它的藤条爬满柔妮丝绸束衣的前胸,将所有褶皱都寄到了袖口处,显得劲朗而高雅。银丝碧色披风包裹着他的身体,披风竟似水面,波光粼粼显得异常美丽,散发着的浓厚魔法气息更是告诉别人这是件不同凡响的宝物,国字脸上剑眉刚目炯炯有神,一头齐耳的墨绿丝似乎在告诉人们,哪怕年过半百,他依旧有着蓬勃的精力来治理国事,他快速扫视了宴厅一圈,贵族绅士脱帽躬身,奴隶侍者顶礼膜拜,他满意地眯着眼,嗅着空气中酒气与熏香混合散发的芬芳:“众爱卿平身,今天是平等的一天,今天,是值得纪念的日子。”他接过王后递来的酒杯:“在八十年前的今天,一位高贵的女士降生在这个世界!我们在场包括本王在内的许多人都是听着她的故事长大的。她曾是最灿烂的交际之花,在那段内忧外患的苦难岁月里,这位没有强劲斗气,没有浩瀚法力的女士以自己的言辞和酒杯,缔结了一份又一份契约,尼亚的和平解放她功不可没。她亲身力鉴告诉我们,哪怕没有强大的力量,我们也能为国家做出非凡的贡献!”一番发言后谷莫道利七世的脸上流露出喜悦和振奋,转身望向平台后方他进场的方向,在场的人也抬起头,他们知道今天的宴会为谁举办,都好奇的想一睹这位如今深居简出闭门谢客的传奇女士的真容:“她就是王国一品诰命夫人,碧琪女士!”一位老妪在侍者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在场的人都有些失望,正如克苏鲁所说,时光不会在任何人面前驻足,人,终究是会老的。红颜易逝碧琪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令无数男人醉倒在石榴裙下的美人,百褶裙的褶皱还没她脸上的皱纹多,皮肤蜡黄和城郊死树树皮一样干枯,光秃的头顶令她不得不戴上一顶羽帽遮丑,奢侈的华服在她身上如此不和谐,再昂贵的化妆品也掩盖不了生命流逝后的丑陋。
“让本王为这位夫人敬上第一杯酒。”谷莫道利向碧琪举杯。碧琪欣然接受,笑呵呵地从侍者托着的盘子里取过一杯玉投酿,“国王陛下过誉了。”老妪浅酌一口,向谷莫道利抛了个媚眼,低声沙哑地说道:“陛下说话和您父亲一样中听呢,呵呵。”
在平台对面,也是宴会入场口上方还有一个潜藏在阴影中无人可视的台子,隐约间可以看出有两人端着酒液坐在那里。她向着对桌的人说道,言语中带着不满:“啧,人都老成这样了还出来卖弄风骚。”对面的老人品了口玉投酿,笑眯眯地说道:“她有那个资本。”
“哦?你再说一遍?”女子很鄙夷,黑暗中似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艾飞娜,收起你的暴脾气吧,比我还大四十五岁,时至今日还是那么小孩子气。”老头坐的是一张摇椅,一边晃动一边数落着。
“你还有脸说别人小孩子气吗?库落地加。”一个戴着兜帽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圆桌的一端。
“看吧看吧,连他都说你幼稚。”女子朝着老头做起鬼脸来。
男人肘尖抵着桌面,双手抱拳托着下巴,望向对面的玉莲平台的枯瘦老人:“不过库落地加说的没错,她确实有那个资本,雄狮世家掌握着王国的军权,若不是当年三族的神圣盟约仍在,难保尼亚不会改朝换代。罗杰以孝闻名,而碧琪这女人最大的优点,便是忠诚,作为现任的国王,拉拢她会是非常明智的举动。”
在暗台上三人闲聊的时候,宴会仍在进行,正如谷莫道利所说,今天是平等的一天,此夜是纵情的一夜,在他敬完酒后,便是尼亚寿宴上特有的献宝的环节,由寿星的儿子或是女儿报唱客人送奉的礼物,报唱人地位越高,意味着寿星越是尊贵,这献宝其实质也是一种摆阔。
谷莫道利似有愧疚,歉声对碧琪道:“昨日前线传来战报,祖尔昆大军开拨挺军,罗杰连夜赶往裂地谷,不能行这报唱之事实在扫兴,就有本王代劳,替兄弟行孝举吧。”
老妪摇了摇头,嘴上叹声说道:“先有国,再有家,我的孩儿明此大理,老身倍感欣慰,但君臣之间不可逾越,老身卑弱,怎可由君行子孝之举?”
谷莫道利急声道:“大庆的日子,伯母怎么能随便叹气呢?本王执意已决,伯母不必再劝!”接过侍从呈上的保单,谷莫道利清了清嗓子,开始报送,在扩音魔法的传播下,谷莫道利威严的声音传遍大厅,场中之人无不惊讶,罗杰昨日赶往前线的消息他们都知道,他们也猜测碧琪的报唱人会是谁,可实在是没想到老人的报唱人竟然会是堂堂的一国之君!有些老臣觉得不妥,但君已开口,他们又怎敢再言?
“安索精青刺钵一枚,世人皆知安索刺钵,灌物常温,深冬御寒必备之物,由以精青为佳,属帝国皇室贡品,就连本王宫内也只有两个,安格洛格子爵出手真是大方啊。”谷莫道利朗声笑道。
“微臣不敢,我的大人您宫中之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