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杏林阁,秋盛都还有些恍恍惚惚的,时不时用手掂量一下衣兜里的银子,鼓鼓囊囊的,重量很足,心却扑通扑通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大哥,该你掏银子了。”秋麦抬手在秋盛面前晃了晃,见他还在恍神呢,便提高了声音,对着秋盛喊道。
“啊,下雨收衣服了啊?”秋盛惊了一下,抬头四望,才发现他们站在一家酒铺里,淡淡的酒香环绕,铺子里并没有几个人,却都像是看白痴一般看着他。
他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急急忙忙掏出一锭银子递到秋麦手上道:“大妹,你买什么,打酒么,够不够?”
围观的人见秋盛爽快的掏出一锭银子,眼神又变了几分,看这兄妹两的衣着,上上下下全是补丁,可是从兜里随手就能拿出一锭银子,这是哪户有钱人家的公子脑子不正常,扮作穷人,在这儿瞎晃悠的吧?
“自然是够了,我不买酒,家里可没人喝酒。”秋麦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人古怪的表情,想必是自家大哥被那么多银子给吓蒙了,这么久没缓冲过来。
看自家大哥脸红的模样,秋麦唇角微微扬起,呃,还是速战速决,赶紧离开这儿吧,不然大哥该想要找地缝了。
秋麦这么想,应着秋盛,把酒铺子伙计递来的一小包东西装进了背篓里,又接过了店掌柜找补的碎银子,便拉着秋盛便出了酒铺。
卖葛根粉一共得了七十二两银子,对于兄妹俩来说,这真是一笔巨款。
油盐得买一些回去,等到了冬雪天来镇子上就不方便了,过冬的米粮肯定也要该准备了,必备的调味料也要买,上次想的是能省就省,如今他们兜里鼓囊了,自然不能继续委屈了。
家里什么都缺,从杂货铺出来,秋麦兄妹的背篓已经装的满满的了。
“大哥,我们再去买两卷布吧,买些棉花回去,上次我看你的棉衣都短了,到时候把旧棉衣拆了,添些新棉,给你做新棉衣,过冬了好穿。”他们兄妹四个,苗苗和果果穿的都是他们自小换下来的衣服,破破旧旧、缝缝补补的,但也有穿的,而秋盛这两年长个,前年冬天连婉容用旧衣服给他改做的棉衣已经小了。
“我不要,买了给你和苗苗果果做吧,你是女孩子,挑个鲜一点儿的颜色,好看。”
大哥,难道你也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很土气!
秋麦黑线,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变成干瘦的小丫头,每天为了吃饱饭儿烦恼,想当年,她也是……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都做,眼瞅着冬天就到了,棉衣棉被我们该准备的都准备齐全了,只是……”秋麦一边说着,咧嘴露出一个有些傻气的笑,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只是这样就得麻烦林三婶了。”
针线活对于古代的妇人来说,那就是最拿手的,做衣服,绣花什么的,一般女孩子从五六岁就开始学习,有钱人家的小姐那还会请了精通的绣娘回家教学,穷人家的女孩子虽然没有专门的师傅教导,却也是从小拿着娘和奶奶做活剩下的边角布练习。
所以在这些小镇上,铺子里卖的多数都是布匹和棉花,也有少量的成衣,样式普通,价格却贵了好几倍,并不划算。
可是他们买了布回去,秋麦不会,也只能傻望着,连婉容手巧,连普通的缝补针脚都做的很漂亮,可是从前的秋麦因为要帮着家人干别的活,也就只拿过几次针,补个破口可能还可以搞定,但若是让她动手做衣服。
前一世从没拿过针的秋麦姑娘表示无能为力。
这事儿还只能麻烦到林三婶了,还好快入冬了,今年没了收成,反而没啥事儿可忙活,到时候多买些布,送一些给林三婶当做酬谢便是了。
回到十里堡的时候,天已经放晴,只是阴沉沉的,这雨像是没落透彻,秋风冷冽,路上坑坑洼洼,到处都是泥水。
秋麦见天还早,便把新买的布料装了,背到林三婶家去了,这天还不是很冻手,真到了冬天才来赶制冬衣,到时候下雪了冻得连针都拿不稳呢。
又叫秋盛把剩下的葛根粉装了几份,给几个帮忙的大叔以及堂叔公秋望那儿和里正家送了去,顺便去把那几位叔伯帮忙做葛根粉的工钱给了。
“好,我正好这几日也没事儿,保准在冬雪来之前给你们做好,我瞅瞅你量的尺寸,可别错了,到时候改起来就麻烦了。”
林三婶爽快的答应了给秋麦兄妹做衣服,而且不愿意收秋麦他们多送的布料,最后说不过秋麦,就道:“我就先给你收着,等棉衣做完了,我再给你们做成单衣就是了。”
秋麦也无奈了,但好在林三婶爽快的把她给的打葛根粉的工钱收了,临走的时候,却又去地了拔了白菜和菠菜。
这些菜都是林三婶他们种在后院的,没有被兵匪糟蹋,长得也很喜人,秋麦看了不免有些动心,他们的土地离家太远了,若是想种点儿吃的菜可不方便,或许可以想点儿法子,在自家院子里种些菜。
他们现在吃的菜也多是林三婶隔三差五带来的,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总不能一直这样啊。
傍晚,因为是阴雨天,天已经有些看不清了,厨房里,秋麦点了一盏油灯,正忙碌着呢,不过她不是在做晚饭,而是在切洗净晾干的葛根。
不是像当初磨粉那般剁碎了,而是切了两个手指骨节粗一片一片的。
秋盛回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些兴奋的笑意,他见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