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平生一个大大的问号。
难道他出事了?
这样一想,我内心的风平浪静顿时换了一副面孔,瞬时一片波涛汹涌。我从瀑布之上飞身下来,定在崖石一旁,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我一个晃身,整个身体倒向石壁,碧落忙过来扶我,却被我猛地甩袖,硬是将她推开丈远的距离。我死死握住自己不住颤抖的双臂,许久,抬头看着空中的飞鸟,竟不自觉地笑起来,瑶思璇,承认吧,即便是一千年的时间过去了,你依然无法将他忘记!
清水山四幻境。
守门的童子见我驾临,正要通报,却已来不及,我早已失控的冲了进去。阡陌站在堂前,背手而立,见我火急火燎的样子,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瞧你现在的样子,千年的时间,怎么还是不知收敛?”他责备的语气里,全是疼爱的意味。
“长兄,他呢?”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急切的问道。我能隐隐猜到,阡陌所谓的“速来”肯定不是想找我聚聚,如果不是云行有事,他早就去浔浮渊找我训话了。
阡陌抓住我颤抖的双肩,沉声道:“在冰室。”尔后,深深看了我一眼,又道:“墨浅也在那里。”他说得很轻很淡,我听不出太多情绪,但是听到墨浅的名字,沉着的心这才稍微松了松,墨浅在啊,那就好了,他可是天界的药仙,没有什么伤是他看不好的。
云行……应该不会有事的。
等到我放下心来,方觉得自己身子发软,有些站不稳,阡陌伸手将我扶住。
他没事了,对,他不能有事,他要是有事,这一个千年的等待该如何收场,我这一千年里的伤痛和煎熬又该如何收场?别人说我是天界高傲的女战神,众神也很给脸面地唤我一声瑶姬,我是那样高高在上,那样备受敬仰,却为什么偏偏觉得自己如此卑微?他要杀了我,他为了别的女人要杀了我,为什么在这个本该恨不得他立马死掉的关头,却要担心他的死活?心中压抑许久的情愫迅然决堤,心上好似被狠狠敲了几锤,碎了。
我抬眼望着阡陌,觉得眼前一阵模糊,眼泪不听使唤地落了下来,一发不可收拾。阡陌心疼的把我搂进怀里,不停的拍打我的背,像是哄一个受伤的孩子。
我越哭越凶,泪水湿了他的肩上衣衫。
“思璇,长兄知道,这些年你吃了很多苦头,不过,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会好吗,真的吗?
“那他会回来我身边吗?”我抽噎问道。
“会。”
“他还会像以前一样爱我吗?”
“他会比以前更爱你。”
“他会不会还是我每天睁开眼就可以见到的第一个人?”
“嗯。”他回道。
他揉揉我的发,胸腔颤了颤,似是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收了回去。他就那样任由我依着靠着,温暖宽厚的臂膀,已经不是第一次收纳我的心伤。
许久,我才消停下来,双眼已经哭的血红。
我把头从他坚实的胸膛里抬起来,视线恰好对上站在阡陌身后满面倦容的墨浅。他还是那么好看,即便是有些苍白,可是仍然瑕不掩瑜,绝色的男子望着我,眉眼渐弯,给我一个暖暖的微笑。
“墨浅……”我从阡陌的怀里挣脱,跑向他,扑进他的怀里。“墨浅,墨浅,墨浅……”我一遍一遍的叫着,想要把这些年欠下的全一次补回来。可是他一声都没有回我,只是伸手把我搂得更紧,有一瞬,我感觉他好像要把我溶进他的身体里。
我有些喘不过气来,说道:“墨浅,你抱我太紧了。”
他闻言,松手,脸上有些尴尬地看着我,说:“抱歉,太久没见到你了,太……”
我没等他说完,立马揪住他雪白到未染一尘的衣衫,“墨浅,云行怎么样了?”
闻言,他嘴角的笑意僵住了,那眸中的神色也一点点暗沉,没有回话。
我的心猛地揪紧,却仍是存着侥幸,也许他没有听清楚我在问什么,于是我莞尔一笑,又轻声问道:“墨浅,云行他怎么样了?”我拉过他的手,有些撒娇地摇着,像是一个讨糖吃的孩童。
墨浅脸上的笑终于消失,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纵使我再笨拙也能读出那里面深深的怜惜与同情。
我抓着他的手像是忽然失了力道,一点点垂落。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可能,墨浅这么厉害的医术,怎么可能……
我听见自己的脑袋轰隆一声想,整个世界都被我隔绝了,只有那响声惊得我摇摇晃晃,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隐隐觉得有谁在摇晃着我的身体,一个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思璇,思璇,听兄长说……”
我愣怔着看向他,趔趄地后退几步,对他凄然一笑,摇了摇头。
阡陌近前一步,想要拉住我,却被我狠狠推开,我捂住耳朵,拼命摇头,“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连你们都想要骗我,对不对?你们都骗我!一个初云行还不够吗,他折磨我还不够吗,为什么连你们也要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我声嘶力竭地嘶吼,收起的泪水又一次肆虐。
“思璇……”墨浅有些不忍,上前抓住我胡乱挥动的手臂,试图让我安静下来。
“墨浅,你告诉我,云行没事,他没事,求你了,告诉我……”我觉得无助,似乎他说的话可以将我拯救。我死死抓着他的双臂,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