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阡陌的一番改观下,芷萱终于肯消气了,喝完药后被送到了我隔壁的一间屋子里休息。

等到阡陌和芷萱都出去之后,我才大方地和墨浅打招呼。

可是墨浅却寒着一张脸,怒其不争地道:“老实点儿,你就离开一天……”

我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少不了一通教训,这些年听下来,我都能背出来了。

“是东陇先动手的!”我理直气壮地狡辩,要知道墨浅生气的时候也是很可怕的。

他闻言,有些无语地走了过来,在床边坐下,手指戳了戳我的头,“你呀你,就不能让我们少操点心?”说时,另一只手将我的头托起,放在他的腿上,小心翼翼地将我侧翻身。

我根本动不了,这能任由他处置。

“以前没少叮嘱你,但凡是打不过了,就立马溜掉,你怎么不长记性?”他的语声变得温柔,和他解开我腰间丝带的动作一样轻柔。

腰部的伤口虽然被药物暂时压住了,但是还没有完全愈合,此时药效过了,毒性又开始肆虐了。

我正想说,受伤事小,脸面事大,如果逃了,以后怎么混?

他微凉的手指触到我的肌肤,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静静趴伏在他的腿上,手指绞着他身前的环佩流苏。

屋子里好安静,我可以听见他的呼吸声。

我看见他一脸的倦色,就知道他是为了配出解药忙得不可开交,此时能这样安然地坐下来照看我,那肯定是大功告成了。

我真是没有料到东陇这次会对我下杀心,本以为他只是找我解恨的,却连这么阴狠的毒药都用上了。我想起那日他对我说的话,很我到这种地步,应该不是胡诌出来诓我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心中又是一团乱糟糟。

我一边乱想,一边拉扯翻绞墨浅的鸾月青天佩,想得入神,竟把它扯了下来。

墨浅温良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它招你惹你了?你要是再不老实,等你伤好了,我还是会罚你站墙角的。”

我闻言立马消停了,把环佩重新帮他系好,然后乖乖躺在他的大腿上。

我的衣衫被轻轻拉下,背后便是一阵凉,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有些细细密密地疼。

墨浅的手指细腻柔滑,白脂玉一样,落在我的肌肤上,丝滑若绸缎,微温的触感让我觉得很舒服。

“我把药配好了,药性有点烈,会很疼,你乖……”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听起来却柔得像水。他还是把我当作那个刚被阡陌领回来的小不点儿了,还这样哄着我。我不禁想起小时候和其他小童子去摸鱼,不小心掉进冰窟里,我本就惧寒,再加上不久之前因为从树上摔下来留下的伤口还没有完全长好,被捞起来后便发起了高烧,高烧持续了好几天,墨浅没日没夜地守在我的床前,哄我吃药,喂我蜜饯。那些伤口再次发炎,他就像现在一样,将我按在他的腿上,给我上药,对我说:你乖……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呢,温馨的过往像是一幅静默的画印刻在我的脑海里,再也没能抹去。

我趴在他腿上,早已红了眼眶,喉咙里涩涩的,只诺诺“嗯”一声。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红色的盒子,打开来,放在一旁。那猩红的药膏瞬间让我想起那片狰狞的血肉。

“墨浅,碧落怎么样了?”

东陇虽然没有伤到她,可是她的伤口那么严重又耽误了时候,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我这才觉得紧张起来,揪着墨浅的腰带,急切地问着。

墨浅垂眸看我,空出一只手理顺我的长发,“她的问题比较棘手些。那些伤口有些不寻常。”

他的一只手放在腿边,另一只手则拿起药膏。

“那些事情你现在先别管了,我会想办法的,你安心养伤。”

说时,一股粘稠的东西便贴上我的伤口,先是切骨的冰冷,然后便是火烧一样,伤口好像有一万把冰刀在切割血肉,又像是有一把烈火在将我炙烤,我攥着他腰带的手心里全是汗,疼得额头青筋也跟着一跳一跳。

“……”想说出口的话,却被这突来的疼痛堵了回去。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墨浅微凉的指尖再一次游离在我的伤口,我还没缓过来,就又是一阵冰火二重天的痛楚。我咬着牙,强忍着,可还是呻吟出声。

“墨浅,我疼……”

我不是那么娇弱的人,以前大战的时候,我也受过一些伤,那时候在流岚宫中呆着,师父对我说,女孩子应该吃得苦才行,不能娇气。我不敢忤逆他,但更不想被他看扁,所以,即便是受了伤,疼得要死,我也能忍住。可是,在墨浅面前不一样,我对他的依赖就像是一个无法断奶的婴孩,他越哄我,我越觉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在他面前我不需要装得那么坚强。

他放在腿上的那只手伸到我的嘴边,道:“就好了,你乖……”

我明白他什么意思,以前他也是这样。

我拉过他的手臂,白皙的皓腕上布满了牙印,那些牙印咬得很深,早就结疤了,横布在他白皙的手臂上,显得那么不和谐。那都是我的杰作,几千年下来,我每次受伤忍不住的时候,就会抓起他的手臂死咬着不放,每次都咬得血肉模糊,他像是觉察不到疼痛一样,纵容着我,慢慢地这就成了我的一大恶习。

我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牙印,心里酸酸的。手指一遍遍抚摸着,他的伤口那时候一定很疼。我这样一想,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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