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道?能绕到哪里去?别忘了李晟军可是有骑兵的哦。”刘璝看了吴懿一眼,叹了口气说道。
“那我们只有前冲了?”吴懿想了想觉得最后似乎只有这个办法了——一个尽的前冲在敌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尽快突围,这虽是生死尚在两可之间的解决办法,却也是他眼下唯一能够逃生的道路了。现在的大军都跟在他的身边,他是不可能现在就逃的。
“恩!”刘璝吭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身后的大火依旧没有熄灭,但敌人的追兵却已经杀来。那是漫山遍野叫嚣着要将自己这些人全歼的精锐之士。这从他们高昂的气势,洪亮的嗓门,和他们手中那挥舞着的明晃晃的兵器中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知道自己是没法抵挡的,所以他们选择逃亡,而且是飞快的。这份在危急之中爆发的速度,让他们很快就把敌人给甩在了后头。可没有人因此而高兴,他们依旧狂奔着。因为他们都晓得,只要自己一停下,敌人的追兵就会赶上来,只要自己一松懈,他们就会像那有着灵敏嗅觉的猎犬那样跟上自己。尽管身为猎物的感觉很是不好,可他们依然别无选择。现在的主将和原来的主将之间的对话他们并没有听说,因此他们也不知道前面很有可能有埋伏。此刻,他们的心里只记着一件事情,那就跑,为了活命而跑,直接跑到九十里外的绵竹城里——那样自己就算是安全了。
于是,他们列着凌乱队形的队伍飞奔前行,各种哭泣叫喊之声掺杂着一两下骂娘之音同时响起,让人很难将这支队伍和所谓的军队联系在一起。他们这些幸运儿究竟有多少人已经没有人再去统计了在这慌乱的时刻,很多事情都是办不成的。他们只知道自己是幸运的,也知道比自己更不幸很多兄弟都葬身于火海之中。这是他们这个月来遭遇的第二场大火,而放火的人都无一例外的是对面的敌人,那个可耻的入侵者李晟。
是的,李晟是绝对可耻的。若不是他和他的军队可耻的入侵,背弃盟约,自己这些人也不会就此离开成都来到这荒山野岭之地与他交战。这还仅仅是他所有可耻中最轻的一点。而他更可耻的是,他打仗几乎都不合你正面对决,总是在你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在你最脆弱的软肋之上给你来一记狠的,让你的满怀希望变成了碎片,轰然破裂。他很会跑,而且在这跑得当中总是让想跟上他的自己难受。他会骚扰你,阻击你,待你以为他是真的在跑了的时候,又给你来一下,变成了眼下的你跑他追。
这些是很令人觉得诡异的首发,就这些小兵那还不够看的脑袋想来,这样的手法简直可以用神鬼莫测来形容。除了在雒城之下的那一次对决之外,每一次益州军都觉得自己白地是如此的糊涂,如此的莫名其妙,让他们怎么也想不出自己究竟为何会败。似乎在那冥冥的虚空中有一根丝线牵扯着自己,把自己拖到李晟早已布置好的陷阱之中,让他从容的发起攻击,使自己就这么败了——真的令人难以想象。他们想象不出来,自然也不知道他们此刻所奔向的地方,其实也是李晟早就布置好的陷阱中的一个部分。
伏击在吴懿和他的人马进入伏击圈之后便迅速的展开了。和以前所知的伏击不同,李晟军眼下的伏击,是将包括先头部队在内的所有敌人都列入了目标尽行打击。他打的是围歼所有敌人的主意,而不是仅仅伏击一场将这些人击溃。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李晟加强了对前部分敌军的攻击力,他把手中八千弓兵中的六千都布置在那里,还将平整的大路挖开,使之充满了网状的沟壑。这沟壑很浅,李晟在其中塞满了浸泡了油脂的茅草将其草草的又填平起来,伪装成什么都没有样子。只等吴懿的部队到来,便齐发火箭将这一片道路用大火封死,以此来阻截吴懿军的进兵。
进攻首先是在中军处开始的。一时间箭如雨下,许多还在奔跑的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遭受攻击的士兵在这突然到来的箭雨洗礼下倒地了。他们的死亡,令前后之人都惊慌起来。除了已经想到这一点的刘璝和从刘璝那边得到消息的吴懿之外,并没有想过敌人还会伏击他们。他们顿时惊慌起来。原本士气就不高的他们,此刻根本就没有抵抗的念头,而是四散着想要逃命。
对于他们的混乱,李晟军并没有任何举动,既没有因此而加大打击的力度,也没有因此而减少。他们只是冷静的,按照自己主公当初所下达的命令,一步一步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很快十五六个巨大的火球从树林里升起,轰然坠落的地上,其间的燃烧的茅草木屑四处飞散,但在大地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篝火。这不是用来杀伤敌人的手段,除了一两个倒霉到了极点的家伙被这火球给砸了个正着而凄惨的被烧死之外,更多的人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但没有人敢小看这火球的作用,因为随着这篝火的燃起,走在路上的益州士兵们的身影倒是变得清晰起来,成为李晟军弓箭手们绝好的靶子。
齐射到了这个时候变成散射,因为在那火球落下的同时,李晟军的步兵也蜂拥从树林里冲出,开始用自己手中的兵器去索要那些敌人的性命了。混战已经开始,齐射自然就没有了用武之地,而用心瞄准而后发出的散射着成为战场上最适合的攻击方式。当然,在彼此交错战场上,即使是散射也很有可能造成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