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写着‘质厚宽俭’四个大字的府邸内,大宋执相吕蒙正高坐书房太师椅上,在他身下站着的共有十几人,众人一人手持一本书,看样子是吕蒙正正在上课。
良久,吕蒙正放下书本,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他的门生中立刻有眼尖的人,提起一旁的茶壶给他又倒了一杯。
吕蒙正摸了摸胡子,道:“今天的课就到这里,老夫还有公务要忙,你们先回去吧。”
谁知,吕蒙正话音落下,他的十几个门生并无一人离开,吕蒙正不由问道:“有事情吗?”
上次曾和赵谷见过一面的李先生上前一步,抱拳道:“老师,是这样的……。”
说着,李先生便将他们和赵谷的赌斗悉数说了出来,吕蒙正听了,许久没有说话,似乎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一般。
见吕蒙正不说话,李先生不由有些担心,生怕吕蒙正怪他自作主张,连忙问道:“老师,弟子们这么做,可有何不妥?”
吕蒙正这才道:“按说你们作为老夫的学生,替老夫教训一下冒犯老夫的人,并无什么不妥,只不过此次事情终究是老夫有错在先,若是你们再逼死赵谷,别人怕是要说老夫心肠歹毒了。”
李先生脸上留下了冷汗,道:“那学生马上去撤了这个比斗?”
吕蒙正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既然已经立下比斗,若是冒然撤去,反而越发让有心之人看不起了。”
“有心之人?老师您是说……赵相爷?”另一个吕蒙正的学生不解道。
“嗯。”吕蒙正双手无意识的在书桌上敲着,说道:“他似乎对赵谷格外看重,可偏偏你们和赵谷作对,他就好像没看见一般,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末了,吕蒙正似乎决定不去想了,道:“你们退下吧,此次文斗多用些心,赢了赵谷以后也不必取他性命,大庭广众之下,这种事做出去会让人诟病的。”
言下之意,你们一定要赢了赵谷,万万不可输给他,但在赢了他之后,决不可伤了他的性命。
李先生等十几人相视一笑,似乎十分自信,一副赵谷肯定会输的样子,在冲着吕蒙正抱了抱拳后,十几人鱼跃而出,看起来颇为雀跃。
吕蒙正却没有他的学生们那么自信,在众学生走后,吕蒙正的额头皱成了川字。
“赵普啊赵普,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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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太阳晒到屁股了,赵谷才伸着懒腰,从床上慢慢爬了起来,在冰糖的伺候下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赵谷去饭馆一看,竟已有人开始过来吃午饭了,他这才知道,自己直接睡到了中午。
冰糖雪梨两个小妹纸冲着他比了个羞羞的手势,赵谷也不在意,吃过早饭(午饭)后,正准备带着两个小妹纸出去逛逛,蒙着面的柳俏俏找上了他。
柳俏俏一进来,顾不上和赵谷多说,拉着他就往外走去,看起来十分着急。
赵谷恶意的想到,她不会是趁着今天上官思思去兄弟镖行了,想拉着自己去她的房里颠龙倒凤吧?
事实证明,赵谷想多了,柳俏俏之所以如此急切,是因为有事情发生。
通过柳俏俏的描述,赵谷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就在今天一大早,开封府有四个捕快来到了柳记成衣铺,借口检查柳记成衣铺布匹质量,却赖在成衣铺不走了。
他们虽然什么也没说,只是埋头检查布匹质量,但却活生生吓走了好几个前来选购布匹的客人,柳俏俏又不敢和他们争执,因此就找上了赵谷。
赵谷一听,立刻知道柳俏俏是在担心什么了。
按说像这种例行检查,在开封城内十分正常,毕竟开封府府尹李符是个十分尽职的官员,在他的辖区内的捕快都十分勤快和清明,可也没见哪个捕快在别的店铺一检查就是一上午呀?
他们检查倒不要紧,可落在旁人眼中,别人会怎么说?
别人一定会以为,柳记成衣铺里头一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才引动了开封府捕快。
或者干脆就会有人去想,柳记成衣铺的布匹是不是有质量问题?
俗话说三人成虎,若像这样的说法流传了出去,对于柳记成衣铺的生意一定会有所影响。
最关键的是,若柳记成衣铺真的不和规矩,那倒也算了,可现在这帮捕快明显是专门而来,这其中蕴含的意味就十分耐人询问了。
这帮捕快会来这儿,是受人指使还是别的什么?
今天过后,他们明天还会来吗?
莫名的,赵谷再次想到了吕蒙正的那几个门生,柳记成衣铺的事情会不会是他们在幕后搞得鬼?
因为搞不清楚事情的起因,赵谷索性让柳俏俏留在了百味饭馆,由他亲自找到了那四个捕快。
当四个捕快听到赵谷的自我介绍后,明显拘谨了不少,但他们依旧不肯罢休,坚持要一匹匹布检查过去。
得到这个答案,赵谷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
按照捕快们的这种检查法,柳记成衣铺的几万匹布怕是要见到到五六天之后了,到了那时,纵然柳记成衣铺的布匹一点问题也没有检查出来,怕是外头已是流言纷纷。
回到饭馆,赵谷将捕快的话说给了柳俏俏听,柳俏俏当场就红了眼睛,显然气的不轻。
赵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先不用着急,我去找个人问问,这几个捕快是谁派来的。”
柳俏俏情绪低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