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后扬眉不语。
“老太君此言差矣。”
萧淮道:“名声都是虚的,宋小姐在我看来就是最好的,是独一无二的。
“我这么好的品味,五军营下部众也都随我。
“只要太后肯赐宋小姐与我五军营下军户婚配,那么别的人我都可以不要,毕竟天底下谁还能及得上韩家出来的小姐?”
他这里说的满口顺溜,温婵却只觉眼前布满了金星!
他这摆明就是在讽刺她,要知道宋姣平日就是自诩韩家出来的小姐和表小姐天下无敌的!
她略为愠怒:“世子这话听着却有些无理了!”
萧淮手肘支着膝盖直直看过去:“我难道说错了?
“你们当初把宋小姐拉来与我婚配,不就是因为她优秀出色,足以堪当世子妃之位吗?
“难道老太君想说礼部拉扯这门婚事,乃是太后和韩阁老在把我当傻子,随意敷衍我?”
他看完温婵,又直勾勾往郑太后看去。
郑太后猛地听他提及这事,头皮略显发麻,清了清嗓子便说道:“岂有这等事?
“寄寒是我大周举足轻重的藩王世子,又是我大周的护国猛将,哀家物色给你的姑娘当然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说完她略略凝眉看了眼温婵。
“既然如此,韩老太君始终这般地推诿,就让我十分不解了!”
萧淮站起来:“既然宋小姐有这么优秀,老太君自己也说需要挑中最出色的赐婚方显诚意。
“那她的意思究竟是说不需要这么给我燕王府手下的人诚意,还是瞧不起我大周的军户?”
温婵到了这会儿,也已有几分骑虎难下的味道!
她是万没有想到萧淮竟然会拉着宋姣死不放!
早就知道这是个刺头,却一直没怎么打过交道,如今看来,她先前倒是大意了!
她竟然没有想到他竟是针对韩家而来!
“边境的军户不知内里,恐怕只会认魁首。而且沈姑娘的确也是美名在外——”
“美名在外算什么?
“她若是能比得上贵府的表姑娘,那当初礼部给我请婚的时候,为什么不曾将她列入请婚册子?”
萧淮居高临下地睥睨。
他身材本就高大,再加上这身气势,竟令本来就对武将素有情怀的温婵有些难以招架。
“不挑那最出色的闺秀给我请婚,反倒是挑连自己外祖母都不承认的的名媛给我,敢问太后,可是我燕王府近年来有哪里做得不周到?
“以至于您都舍不得让臣挑个称心如意的媳妇儿?既如此,那您怎么不干脆下旨不许我成亲呢?”
郑太后内里憋血。
赐婚这事全是温婵闹出来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如今倒弄得这刺头挑理挑到她头上来了!
“太后!”她这里没气完,温婵又扭头冲她站起来:“姣姐儿是臣妾唯一的外孙女,还忘太后能体恤臣妾年岁已高,舍不得小辈远离的心情!”
“老太君舍不得小辈远离,那举朝上下,谁又舍得?”
萧淮踩着她话尾表态,半点让步的意思都没有:“韩家萧家身为当朝重臣,都该为天下人作表率。
“再说了,宋小姐不嫁我五军营的军户,日后还有谁敢接这茬儿呢?”
这话面瞧着客气,内里意思却是说她们若不依,宋姣这辈子都别再想嫁人!
温婵这里气得掐起了手心!
太后僵着脸色,也被迫权衡起来。
旁人这话或许是放肆,可是从萧淮嘴里吐出来,却谁也是不敢小觑的了!
他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他讨不到宋姣的赐婚,那么宋姣来日哪怕就是想进宫侍驾,那恐怕也得从燕王府房梁上踏过去……
若是他平白无故地针对韩家倒也罢了,可关键是除去他们曾经合伙算计他,宫宴“刺杀”的把柄在他手上,并且这事还是因温婵自己挑起来的——
到这会儿,谁还看不出来他是有备而来?
虽不知他何以与沈若浦走得近了,可是也不难猜到定是沈若浦得了消息并且求到了他头上!
而他恰恰就借这个机会,再痛扇了韩家一个大耳光!
结果还连累得她如今被他怼得一愣一愣地,这还不都是温婵给害的?!
她心里略火,淡淡看向温婵:“世子这话,哀家也觉有理。不如老太君就全了朝廷这份体面罢!守边的军官于朝廷也是有大贡献的。”
韩家她虽然捧着,但让温婵如今杠上的是燕王府?
他萧淮字字句句都是照着你温婵的意思来,简直想反治他个什么罪都不能成立,她难道还非得把他给惹毛了不成?
就是要以君臣之道压人,那也得压在点上!
她早就说过这心思不妥,她竟不死心!
这下舒服了?
温婵牙关紧咬,已被逼进死胡同。
萧淮目光炯炯站在那里,一副她若再想推拖便就即刻去押着宋姣去做姑子的模样,她还能怎么抗议?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但是一想到宋姣——
她心一横,又说道:“韩家的表姑娘去了嫁军户,那身为魁首的沈姑娘不知又将花落谁家?!
“倘若姣姐儿嫁百户,难道沈姑娘还能嫁千户?!”
“沈姑娘怎么能嫁军户?”萧淮笑着望过来,“我五军营下的将士,不喜欢那种豆芽菜!
“而且她也太大胆了,居然在文武校场上凭借心机赢了宋小姐,当着皇上太后的面,还有文武百官的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