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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那地毡下就露出个两尺见方也不知有几深的洞来,这洞四壁均拿木板顶好了,然后又缠上了厚厚绸布,坑底离地面三尺远已经放有一只木箱子。
她抱着这两只匣子到坑前,迅速地撂放进去,然后重新铺好地毡,又把几案摆回了原位。
一切做得都已看不出来痕迹,她才冷冷扬唇笑了下,拂拂衣袖,重新开门出到廊下:“去万荣堂!”
纪氏从睡梦中被唤醒传到万荣堂,一路上就已经慌到六神无主了!
等到达现场看到这阵仗,脑袋里嗡地一响,只差没晕过去!
“老太爷——”
“二房几万两银子的私产,可是你们兄妹合谋骗走的?”
沈若浦从突然获知的消息里缓过神来,反倒是平静下来了,不但没有暴怒之色,而且话语里也听不出情绪。
纪氏看看纪鹏又看看他,吞着唾液道:“这件事儿媳并不知情啊,这是怎么回事?我的钱来得正正当当,怎么可能会是二房的?这太可笑了!”
她望着一旁静立微笑的沈羲,竟不住心下猛跳,胸脯也跟着起伏起来!
“羲姐儿你可不要乱说!我可是你婶母!我知道你厉害,可你怎么能这么含血喷人!”
等她说完她才发现满屋子人居然谁也没搭理她,包括沈若浦和孙姨娘等人在内,所有人都静静地望着她,仿佛在看个上跳下蹿的戏子,看她如何把这场无聊的戏继续唱下去!
她脸色逐渐发白,后退了半步道:“你们都怎么了?我,我真是冤枉的呀!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沈若浦收回目光,搁在膝上的右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因为沈崇光的胡闹任性,导致了纪氏在府里的尴尬,所以他在胡氏死后便将中馈顺手交由了她掌管。
他从来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也不愿意做太过严厉的长辈,所以甚至可能还有点优柔寡断。
对子媳后辈,他从来都不忍把事情做绝。
谁都盼着子孙后代过得好,过得安逸太平,不是么?
但他却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得过且过,因为他在家务上惯常的息事宁人,竟弄出了这么大的丑闻!
自家小儿媳妇伙同娘家人把自己次子的遗产骗了个精光,这传出去,啪啪打的是他沈若浦的脸!是沈家的脸!
他还担着刑部左侍郎,还担着审判百官罪行之职,自己家里出了这等事他竟无所察觉,他有什么脸面自称明察秋毫?!
他仰首长吁了一气,将手头纪鹏的供词给了纪氏:“你自己看看。”
纪氏颤手接过,看完头一页,她便已身子猛晃,脸上血色褪尽!
“纪鹏!”她一声尖叫,猛地蹿到了纪鹏跟前!
纪鹏抬头看她,淌着眼泪道:“我也是被逼的!我也没有办法!我也是被你害的呀!”
四旬的汉子,就这么当着众人面号啕大哭起来!
“舅舅你也太没有良心了!”
这当口又忽然有娇弱的女声响起来,沈嫣哭着到了他跟前:“你好歹是当哥哥的,这么把责任全都推到我母亲头上好么?
“我母亲是个女流之辈,怎么可能会起心害二房?分明是你在南边做买卖没赚到钱,便撺掇着我母亲冲二房下手!”
沈羲看到这里,目光倏地一凝!
打从纪氏出现时起她就下意识地在等沈嫣,没想到她竟拖到这个时候才来!
“嫣姐儿!你怎么乱说话!那会儿我在南边,怎么可能知道你们府里什么情况?”
纪鹏慌了手脚,忙不迭地分辩起来。
这要是成了他的主谋,那他们纪家还能在沈若浦手下逃脱?!
“是你母亲写了信给我的!滢丫头你说是不是!”
他慌措之下立刻又转向纪氏。
纪氏被沈嫣这一哭忽然又回过神来!
是啊!她怎么能认这个主谋!她决不能认!一旦认了那还有她的活路吗?她无论如何不能认!
“就是你!就是你撺掇的我!怎么不是你,你怎么能赖帐!”
纪氏尖叫着,如同咬住了人的毒蛇,再也不肯松口了!
沈羲由着他们狗咬狗,并不理会,目光只落在沈嫣身上。
正好沈嫣也察觉到她的目光而看过来,沈羲笑了下,而沈嫣则如受惊的小鸟,忽地把脸别开了。
“够了!”沈若浦拍着桌子站起来,“二房还有几万两子银子在谁手里,我数到三,说出来!”
他沉脸伸手,比出个“一”字。
纪家兄妹立时噤声。纪鹏指着纪氏:“在她手上!两万两银票,全在她手上!”
纪氏翕着双唇,想说什么又找不到话说的样子。
“交出来!”沈若浦咬牙望着她。
她满头大汗淋漓,双手颤抖,在腿上连擦了几下,嘴张了几次才把声音成功吐出来:“在,在我卧房床头,床头的夹壁暗柜里!”
“福安!”
沈若浦这里发话,福安立即应声!
沈羲抬起脚,也带着珍珠元贝跟着上了去。
那两万两银票全都是二房的,她怎么可能再放心让人经手?!
撷香院这里早已慌成一团,沈渠沈懋全出来了,慌慌地立在门下束手无措。陡然看到沈羲与福安到来,二人顿时又往后缩了一点。
沈羲瞪了眼鬼头鬼脑左顾右盼的沈渠一眼,大步进了房。
紫薇她们早已经听到讯儿了,这会儿又是福安亲自带着沈羲过来,哪里敢有二话,当下进开启暗柜,取了厚厚一大扎银票便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