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骚浪入骨的狐狸精,今天竟然惹出这么大的事端!我早说过,让那姓黄的离这个戏子远点,他偏不听,还和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为了这个戏子争风吃醋,最后落得把自己陷进去,这不是让整个上海滩的人看笑话吗?!我可没这么多钱搭救他,他愿意在何公馆喝几天咖啡就喝几天咖啡,让他那个小相好去救他吧,我是没有这个闲工夫!”
黄公馆,一个四十多岁的丰腴妇人正在大发雷霆。
妇人的发髻高高盘起,露出洁白的脖颈,耳垂上还戴着一副纯金耳坠,小巧玲珑。这个妇人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仍是风韵犹存,尤其是穿了一身粉红色旗袍,更显得体态丰腴,丝毫不显臃肿。
这个妇人就是黄金荣的老婆林桂生,在知道黄金荣被卢筱嘉绑了之后,家里上好的景德镇瓷器都摔了四五个,林桂生大动肝火之后胸前的两团饱满也是起伏不定,似乎是被旗袍束缚的太紧,想要破服而出。闻讯赶来和林桂生商议怎么搭救黄金荣的杜月笙不小心瞟见那两团饱满,眼里也是闪起了一点亮光,杜月笙赶紧在心里念了两遍阿弥陀佛,然后压下这团邪火。
杜月笙已经三十多岁,跟随黄金荣也有一二十年了,这当中也多亏有林桂生的提拔,要不然杜月笙现在还有可能在马路边摆摊卖水果呢。
杜月笙身材偏瘦,穿着一身黑色长衫,留着个像后世的板寸头,整个人看起来精明干练。
“大嫂,现在不是说这些气话的时候,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黄大哥救出来。”杜月笙说道。
林桂生显然气还没消,赌气的说道:“救,怎么救?真答应卢筱嘉提着六白万让我上何公馆把那个老色鬼领回来?老娘丢不起这个人,也没有这么多钱,自己戳的窟窿自己补,让他自作自受吧!”
“大嫂,我知道你心里委屈,这么多年青帮还不全是靠你出谋划策才能有今天,帮里的兄弟提起大嫂,哪个不是竖起大拇指衷心说一声好!没有你的忙里忙外上下游走打点,就没有现在的青帮!我杜月笙也是靠大嫂提携起来的,没有大嫂的照顾,说不准我又去卖水果了。现在黄大哥出这么一档子事,怎么能让大嫂出面,所以何公馆我替大嫂去,这六百万我出!”杜月笙掷地有声的说道。
杜月笙就是会做人,这话说得漂亮,饶是阅人无数的林桂生在听了杜月笙的一番话后,心里也是有些感动。
“月笙,我当初没有看错你,整个青帮最有情有义的还是你。不像黄金荣那个忘恩负义的,当初娶老娘的时候说的天花乱坠,现在全都忘得一干二净,现在为了一个戏子狐狸精让全上海滩的人看笑话。”林桂生骂了两句又接着对杜月笙说道:“这钱家里出就行,让你拿像什么样子,只是一下子拿出六百万真有些困难。”
林桂生不是不想拿这六百万去救黄金荣,而是这六百万不是说拿就能拿的。林桂生就是对黄金荣有再大的不满,也要倾尽全力把他搭救出来。
在1920年左右的上海,人们的日工资差不多是两毛钱到三毛钱,而当时一块钱的购买力差不多相当于现在的一百块钱,所以这六百万绝对是一笔巨款,最少相当于现在的六个亿。
需要我们定六个小目标才可以。
杜月笙沉思片刻说道:“六百万是绝对不能给他的,不说拿得出拿不出,就是我们拿得出也不能真给他六百万,给了他咱们青帮也就完了。现在就是他漫天要价,咱们坐地还钱,看谁先沉不住气,只是黄大哥要在何公馆多待一些时日了。”
“自作自受!看他以后还和不和那个狐狸精厮混!”林桂生在说出这话后,却不知道黄金荣在几个月后和她离婚,光明正大迎娶了露兰春。
林桂生虽然是个女强人,却不会真正经营感情,只是一味的吵吵闹闹,还把露兰春和黄金荣私会的地方砸了,这样只会令黄金荣更加反感。夫妻俩多年的感情只能会越来越淡,最后形同陌路。
当然黄金荣也是色中老鬼,再会经营感情的女人也会有无力感。
杜月笙干坐着,总不能顺着林桂生在背后说黄金荣和露兰春的坏话,只能转移话题道:“我和上海护军使何丰林原本有些交情,恐怕现在也不好说话,交情再好也比不上讨好顶头上司的儿子紧要。”
“何丰林这个白眼狼指望不上,之前给他送银子的时候是来者不拒,见到我们比见到他亲生父母还亲,真到了指望他的时候,倒是躲得比谁都快。今天卢筱嘉带去的人就是何丰林的大头兵,这不是明目张胆的纵人行凶吗,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刚才我给何丰林打电话了,说是病了正在养病,还不是在躲着我们,之前扔给他的钱就当喂狗了。”
林桂生说完端起桌子上的碧螺春慢慢抿了一口,骂了这么多人确实有些口干舌燥。
杜月笙看林桂生喝完茶放下茶杯,才开口说道:“何丰林毕竟是卢永祥的老部下,而且手握重兵,倒也不怕得罪我们。以后少和他打交道就是了,说不准哪天又把我们卖了,这些大军阀一个都靠不住,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今晚上我就去何公馆跑一趟,亲自会会这个卢公子。”
“月笙,真是有劳你了,一切小心!”林桂生关心道,生怕杜月笙跑到何公馆也被人家扣在那里。
“大嫂,你就放心吧。咱们青帮也不是纸老虎,虽然比不上淞沪护军,但让上海乱起来还不是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