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把合同翻到最后一页,工整写上自己的名字。
“按个手印。”常闵潇把一盒红色印泥递给温暖。
不但签字还要画押,真当旧社会卖身为奴呢!温暖心里嘀咕,也没办法,在人家的地盘只能按照人家的套路来。
温暖狠狠的将染红的食指压在合同上,牙齿咬的吱吱响,全身力气都集中在一个点上,抬起手指,鲜红的指印覆盖白纸黑字的签名。
常闵潇满意的看看合同,然后随手放到茶几上。
“没什么事,我就上楼了。”温暖心里沉甸甸的,只想上楼休息,其实别墅已经非常干净整洁,只要偶尔打扫保持就行,除了买菜做饭,照顾院子里的花草,应该不会很累,只是温暖心里就是觉得不舒服。
听见温暖踏在楼梯上的脚步声,常闵潇才缓缓抬起头,默默注视楼梯上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楼梯拐角。
温暖拖着沉重的身子走进卧室,轻轻推上房门,三步并两步快速奔到床边,一跃趴在床上,陷入柔软舒适的床中,过了好一会,突然像想起什么,踢飞脚上的鞋,还没来得及准备,已经进入甜甜的梦乡。
常闵潇让她在三楼随便挑一间房,格局大小都差不多,温暖是只要有住的地方就行的人,没要求,不过后来知道常闵潇住在走廊尽头的房间,所以才决定住在走廊另一端,离楼梯最近的这间,距离远一点,免得相互打扰。
不知道睡了多久,温暖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浑浑噩噩撑起身子,抬起手在床上摸索,没有看来电显示,接通电话。
“谁?”温暖嘴唇微动,挤出一个字。
“我。”
电话里冰冷的声音,通过听筒敲打温暖的耳膜,她猛然间回过神,这是办公手机,只会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号码,常-闵-潇。
大脑嗖的清醒,把手机举到耳边,“常总,有事吗?”
“客厅的地板不干净,你去清理一下。”
客厅?温暖匆匆扫了一眼手表,时针分针刚好呈九十度,竟然已经晚上九点。对着电话应了一声“好”,温暖迷迷糊糊下了楼。
常闵潇还在客厅,似乎在浏览文件,手指在触摸板上不停滑动,温暖的出现并没有让他的坐姿或者表情有丝毫变化,依然端坐在沙发里。
电话里说的很清楚了,温暖也没有多问,识相的开始用拖把擦地板,客厅太大了,擦不到一半就已经浑身冒汗,又因为刚才睡得昏昏沉沉下楼,脸颊绯红。
沙发上的某人,保持着优雅的姿势,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目光却越过电脑屏幕,偷偷在意着不远处的身影。
从始至终,客厅里的两个人也没有言语上的交流,温暖直起腰看向沙发的方向,常闵潇仍然低头认真对着电脑屏幕。要不要说一声已经擦完了呢,温暖犹豫片刻,收起拖把,又回头看了一眼常闵潇,走到沙发前,轻咳了一声。
“已经擦干净,我上楼了。”温暖定了两秒,发现常闵潇并没有回答的意思,就当他默许了,转身上楼。
在温暖转过身的一刹那,常闵潇抬起头,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走向楼梯,消失不见。常闵潇轻蹙眉头,举起手伸向背后,印记又开始发热,最近这种灼热感越来越频繁,他关掉了一个小时之前就已经打开,至今纹丝未动的页面,合上电脑。
真的很累,温暖简单洗个澡,就又投入柔软大床的怀抱,头刚刚沾到枕头,睡意就来了,这种困是无法控制的,秒睡。
温暖做梦了,梦见自己回到小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快乐的做游戏,帮妈妈做家务,然后躺在舒适的大床上讲故事,好开心,在梦里,温暖一直在笑,一直在笑.....
嗡嗡嗡,手机来电。
铃声将温暖无情的从梦中美好的画面中抽走,她依然嘴角含笑,揉揉眼睛接通电话。这回她没有迟疑,知道肯定是常闵潇的电话。
“我的床单该换了,你现在来我房间。”常闵潇命令一般的语气,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可是我已经睡下了。”已经十一点多了,温暖真的不想离开热乎乎的被窝,商量的口吻问道,“明天换可以吗?”
“不可以。”电话里传来冰冷的三个字,就挂断了,只有嘟嘟嘟的盲音。
即使再不情愿也没有办法,就当他是家人,一个患重病需要照顾的家人,无依无靠可怜可叹的家人,温暖想到这个理由安慰自己,心里顿时舒坦许多。
咚咚咚。
门被从里打开,屋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室内明显比走廊昏暗很多,男人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温暖,“床单在衣柜里。”
进入常闵潇卧室,她才发现,其实常闵潇也已经换上睡衣,铺好被褥,那为什么不乖乖睡觉呀,什么大不了的非要今天晚上换床单不可,而且床单就在衣柜,你睡不着自己换一下不行啊,非要本姑娘跑来给你换,自己不睡还拉一个垫背的,真是害人害己啊,温暖心里嘟囔。
“换好了。”温暖五分钟就换了床单,又重新帮他铺好被褥。
“没事,我可以走了吗?”这回温暖没有给常闵潇时间回答,直接打着哈切走出房门。
常闵潇躺在床上,后背上的印记热的难受,无法入睡。换床单太容易,竟然还不到十分钟,他嘴角扯了个弧度,像是想起什么,又拿起手机,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竟敢关机,常闵潇随手将手机甩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