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栗城,城中有座终南山。终南山,山不高,药草资源贫瘠。之所以有名,就是因为起名字的人,大有来历。当年,完颜鸿海南征,在这个山丘上歃血祭旗,誓必消灭南部三国,故而叫做终南山。
山头不陡峭,有个宽大的平台,盖着一座小型的道院,是完颜鸿海弥留之际,嘱托族人所建。
这位遭到属下背叛的国主,仅仅住了三日,就一命呜呼,尸体也消失不见。后世子孙为了纪念祖上,设立长生牌,供族人祭奠。
七月初一的早上,道院里坐着三位老者。中间那位,鹰钩鼻子,圆脸细发,长髯飘飘。左边那位秃脑门,脸上疙疙瘩瘩。最后这位,浑身黑气缠绕,引人作呕,正是完颜亮。
“拓跋叔父,确定耶律家会拿出雾愔藤,延缓我们功法的反噬?”完颜亮微微抬手,施礼询问。
中间老者是完颜家族的族长完颜洪烈,闻言皱皱眉头,道:“阿亮,你太着急了,如果直接和耶律家谈判,肯定落在下风。也就是拓跋老弟,和拓跋家族,坚定地站在我们这边,不会落井下石。否则以此要挟,家族会付出更多代价。”
大哥完颜纵横失踪得早,完颜亮完全由族长抚养,他耷拉着脑袋,不敢反驳。
拓跋钮禄哈哈大笑,道:“老哥,你的意思我明白,咱们两家多年的交情,怎么会亏待完颜家族?是耶律家的长老会找到我,他们希望派出三名飞圣,几十位原师,在罂栗城埋伏,保证耶律重机的安全,彻底灭杀韩家小子。”
“他们给的条件非常优厚,除了能在罂栗城组建家族军队,还交出耶律信玄留下的秘诀。完颜家族修炼吸玄炼神诀,容易遭受反噬,通过此秘诀,解除后顾之忧,你们可是一飞冲天,扶摇直上。”
完颜亮咬牙切齿道:“潜龙岛置我于死地,险些无法回归家族,韩家人确实该杀。”
“不行,我们完颜家虽然掌控罂栗城,飞圣级别的强者,只有我和阿亮。万一耶律家偷袭,不是引狼入室吗?”完颜洪烈老谋深算,不像完颜亮,被仇恨冲昏头脑。
“老哥请放心,我们拓跋家族也会派飞圣监督,难道你信不过盟友?”拓跋钮禄笑呵呵道。
“除非耶律家的飞圣服下罂栗果,否则不能进入。”完颜洪烈不为所动,仍然坚持底线,道:“耶律家的长老们,都是一帮蠢货,自然不惧。但我担心完颜重光,此人受族老掣肘,仍出手不凡,不能不防!”
拓跋钮禄的笑声戛然而止,讪讪道:“既然老哥不给面子,可以找赫连荣若,他应该能谈妥条件。”
“阿叔,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适当降低些条件吧。”完颜亮闻言慌了神,站起身拦住拓跋钮禄,道:“赫连荣若那个吸血鬼,一旦参与进来,罂栗城至少付出一年的税收。”
完颜洪烈暗自叹息,这个完颜亮,跟他大哥比,相差十万八千里。做事毛毛糙糙,不像个五六十岁的人。眼看家族后继无人,大陆乱局将至,怎样才能保证子嗣延续。
他终于下定决心,道:“不服用罂栗果也行,耶律家必须拿出颗封圣丹,作为补偿。”
“封圣丹保证巅峰原师进阶飞圣,阿叔,难道你准备给完颜丑哥那个杂种?他可是旁系子弟,野心勃勃。”完颜亮大惊失色,难以置信道。
完颜洪烈沉声道:“家族传承不能从我这一代断绝,交给你,你能治理好罂栗城?完颜丑哥再桀骜不驯,身上流的毕竟是完颜家的血。”
“我意已决,休得多言。”老家伙须发皆张,威势散发出来,道:“钮禄,你我交往多年,彼此相熟。多余的话不用再说,条件就是这些,成则合作,不成,耶律家只许重机小儿进来。”
拓跋钮禄心中吃惊,平常慈眉善目的老者,原来已是六重飞圣的强者。他忙不迭地点头,道:“老哥,你放心。耶律重机怕死得要命,这个条件不涉及他本身,肯定答应。”
说罢,他急匆匆离去,背转身躯时,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嗷!”
完颜亮终于控制不住心中怒火,眼睛瞪的滚圆,血丝浮现在瞳仁中央。
“沉住气!你修炼魔功,变得如此暴躁。”完颜洪烈伸手,发出一股清凉原气,笼罩完颜亮。后者身上的黑烟,仿佛传出不甘的嘶吼声,淡薄少许,。
“侄儿不是有意冒犯,实在是幻魔诀太诡异,想停止修炼都不行。”完颜亮垂头丧气,哀求道:“所以我们更需要耶律家的秘诀,和家族收集的功法印证,解除后顾之忧。”
“这段时间,加派人手,监控城中来往行人,形迹可疑者,当场格杀。熬过这场约战,完颜家有了喘息时间,再上一层楼也不是不可能。”完颜洪烈挺直身躯,自信满满。
完颜亮脑子不算太笨,点指远去的人影,道:“您不相信这个老狐狸,难道拓跋家族背叛盟约,投靠了耶律家?”
“谁都不是傻子!大陆局势变化迅速,岂能孤注一掷?你能和冷家来人勾搭,拓跋、赫连也不是没有其他去处。”完颜洪烈毫不在意道。
完颜亮吓得胆战心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族长大人明鉴,我也是想给家族留条后路。如果您反对,我立刻派人,围杀冷冬寒,以示忠心。”
“记住家族只能有一个声音,都像你一样,私自相授,出卖利益,罂栗城早就毁灭了。”完颜洪烈心情烦躁,挥手喝斥:“遇事慌张,动不动卖乖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