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松刚想要反驳,这会儿也发现赵佶的脸色不对劲,哪里还敢再继续,忙跪倒,“官家,是小的心急,担心这大象的病情,才会出言不逊,扰了官家的心情,小的罪该万死!”
严松几次三番针对钱恒,赵佶的心里其实也有些纳闷。
不过赵佶也不会为了这点事情,却追问什么。
赵佶不打算深究,可站在钱恒身后的王平仲却上前一步,跪倒,“官家,小的王平仲有事禀报!”
赵佶一愣,随即点头,“讲!”
王平仲低着头,便将钱恒与严松之间的矛盾起因,详细讲述了一遍。
讲述过程中,只听得站在一旁的那个李彦眉头紧皱,看向王平仲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狠戾。
不过跟在后面的王仍,反倒露出一副愤愤不已的神色。
最后王平仲才说道,“官家,严松之所以如此针对恒远,就是因为担心恒远治好了大象之后,会得到官家的看重,到时候他做的那些逾越之事会暴露出来,才想要趁机将恒远置于死地的!”
王平仲说完,直接将头磕在地上,不再抬头。
王平仲的干爹王仍,也开始在一旁帮腔,“官家,这严松视内侍的规矩于不顾,竟然私自离开皇宫后苑,去下县耀武扬威,有损官家仁义知名,恳请官家治这严松私自作乱之罪!”
这时,严松的干爹李彦也有点稳不住了,忙出声解释道,“官家,切莫听他们一面之词,严松怎么会私自离开皇宫后苑,恳请官家明察!”
赵佶沉吟片刻,忽然看向钱恒,“钱恒,事情因你而起,你来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钱恒这会儿想揍死王平仲的心思都有。
钱恒本打算治好大象,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现在距离靖康年已经很近,时间紧迫,钱恒只想闷着头好好积累自己的资本,以应对马上就要到来的巨大危机。
可这王平仲却忽然把这事抖落出来。
钱恒也清楚,王平仲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彻底把严松打死。
如果王平仲提前跟自己招呼,钱恒绝对会阻止,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把事情爆出来,钱恒也就不再顾忌那些。
既然打,那就打死。
想到这,钱恒道,“回禀官家,王公公所言并无半句虚假,草民家中在郓州寿张县做香皂生意,却没想到却招来冯相的下人和这位严公公的窥觑,直接赶去寿张,想要低价收购,若不是李若水李大人和赵不试赵大人为草民做主,恐怕草民家中的生意,恐怕早就被这位严公公收入私囊了!”
赵佶的脸色当即就拉下来。
如果只是王平仲在这里诋毁严松,赵佶顶多也就是睁只眼闭只眼的问题,可现在钱恒也如此说,赵佶就会很在意了。
皇宫后苑的太监,可以说是赵佶最信任的人,单从童贯和杨戬的地位,也能看出来这些太监在赵佶心中的分量。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赵佶才受不了严松瞒着自己,偷偷到县下针对钱恒。
想到这,赵佶的目光一凛,“严松,你可知罪?”
只是简单一句话,赵佶便定了严松的罪过。
严松此时哪里还敢还嘴,早就吓得哆嗦成了一个。
而严松的那位干爹李彦,这会儿也不想因为一个御下不严的罪名牵扯进来,直接选择闭嘴,任凭严松哀求的目光望着自己,却假作没有看到。
好一会儿,严松知道这次劫数难逃,才低声应道,“小的知罪!”
赵佶点点头,“念你也曾付出过几分辛劳,下去领一杯酒,厚葬吧!”
赵佶这话一出口,严松当即就吓得瘫软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身旁的跟班,哪里会给严松继续留在跟前的机会,直接有两名护卫上来,将严松拖走。
这一幕,看得钱恒心里也是一沉。
看赵佶这模样,似乎处死一个人,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那么轻松,一切都显得那么轻松随意。
有了这个见证,钱恒在面对赵佶的时候,更加起来几分小心。
更何况,站在赵佶身边的李彦,看向自己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阴冷。
钱恒知道,这次自己算是彻底得罪死了这个李彦大总管。
不过还没等钱恒想好以后该怎么防范这李彦的敌意,赵佶便又问道,“钱恒,我且问你,这头大象的病症你能否治好?”
钱恒点头,“回禀官家,这大象只是脖子里长了一个瘤子,想要治好,必须要开刀将这瘤子切下来,才能治好!”
赵佶听钱恒这么说,反倒来了兴趣。
“你居然懂得那华佗之术?”
所谓华佗之术,便是传说中华佗才懂的使用外科手术,在大宋时期,敢开刀治病的,微乎其微,即便是乡野间有这种高手,也断然不会被庙堂中的这些人知道的。
毕竟一旦涉及到动刀的事情,稍有不慎没能治好病人,便会牵扯到人命官司。
也正是如此,赵佶才会对钱恒这个手术治疗手段很好奇。
钱恒点头,“草民学过一些外科的手段,对一些特殊的症状,是可以治疗的!”
赵佶抚掌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看看你怎么用这外科手段,来治好这头大象!”
钱恒脸上露出一丝难色,“官家容禀,这外科手术的手段有些血腥,而且切出来的东西也是污浊之物,唯恐有损官家威仪!”
“无妨!”
赵佶直接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只是好奇而已,你尽管施展你的手段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