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钱恒坐镇钱家医馆,原本稍显冷清的医馆里,再次变得热闹起来。
不禁有过来瞧病的,还有那些家里禽畜出了问题的,也都跑到钱恒这里来问询。
一传十,十传百,钱恒这兽医坐堂的名声,便已传遍京东两路,甚至连河北河东几路,都有人慕名远道而来。
各种疑难杂症,乃至奇闻异事,都跑到钱恒这里来咨询。
连续半个月,钱家医馆里的几个大夫,见到的稀罕症状,比之前一年见过的都要多得多。
跟在几位老先生身后学诊的钱家子弟,除了那个钱越依旧有点不服气之外,其他几个,都无比崇拜的跑来钱恒这里请教。
越是请教的多,几个人也越发清楚的意识到,钱恒所掌握的医术技巧之庞杂,医道根基之深厚,绝对是一个高山仰止般的存在。
想要学得更多高深的医术技巧和手段,不耻下问是最好的办法。
所幸几个钱家子弟,都有着想要出人头地的意思,谁个心里也清楚,钱恒是不可能长久在这里坐堂问诊的。一旦钱恒走了,他们这几个跟着钱恒学过的名义上的弟子,便会有极大的发展空间。
所以,除了那个钱越之外,一个个努力奋进,几乎都要黏在钱恒身后一般。
对于这个状态,钱恒倒也不置可否,甚至连穆先生那几位老先生,在遇到一些稍显棘手的病例时,也都过来找钱恒帮忙参谋,看是否有更简单有效的治疗法子。
温书的节奏,钱恒也没有拉下,日子反倒过的更加充实了起来。
一日里,钱恒正给一农汉讲兔子的喂养技术,忽听得门外有喧闹声。
此时的钱家医馆,早已习惯了钱恒的存在,虽然人来人往很热闹,平时倒也不会出现如此喧哗的情形。
钱恒不禁抬起头,有人急匆匆冲进药铺大门。
“恒少爷,有人找你来了!”
钱恒就是一皱眉。
“是,是京里来的大官来了!”
钱恒和那农汉打了招呼,这才站了起来,迈步就要往外走。
外面的人,这会儿也涌进来。
“哪个是钱恒,赶紧准备接旨!”
什么?接旨?
“钱家少爷这名声还真大,连当今官家都知道了,居然还专门下旨过来!”
“你们知道什么?这会儿官家下旨,还指不定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在药铺里坐堂的,又有几个是糊涂人。
在听到圣旨到了的那一刻,就有人猜到,搞不好是冯家在钱恒这里撞了钉子之后,搞出来的事情。
钱恒更明白,高高在上的徽宗皇帝,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这个县下小秀才?
若不是冯家使坏,便是那严公公从中作梗。
看来这冯家,还真是没完没了啊
心里虽然鄙夷,但圣旨却是不能不接的。
钱恒应了声,“我就是钱恒,敢问阁下尊称?”
钱恒迎上那个宫里人打扮的太监,客客气气的问了声。
那太监倒也客气,微微点头,“咱家乃群牧司副使王平仲,你就是钱恒?那就赶紧接旨吧!”
这王平仲也不跟钱恒废话,直接取出圣旨。
待宣读完圣旨,钱恒心中的恨恨简直难以言表,不过面对这个不知根底的群牧司副使,钱恒也没有表现出太多不满和愤恨来。
只是笑了笑,“这次有劳公公了,公公且稍等片刻!”
钱恒说完,回头与穆先生打了声招呼,才陪着这位京里来的王公公,返回自己的庄园。
一路上,这位王平仲都没有出声。
等穿过庄园,来在钱恒会客的茶堂,没了其他人之后,王平仲才不住点头。
“恒远兄弟,果然大才,遇到如此刁难之事,都能喜怒不形于色,今后定将登上我大宋名相之位!”
王平仲这番言辞,让钱恒大为吃惊。
“王公公谬赞,只是这次传召,兄弟我有些摸不清头绪,还请公公指点!”
钱恒也是顺杆而上,既然这位王平仲公公称自己兄弟,钱恒也就自称起兄弟来!
作为皇宫内侍的这些公公,对于任何一个文人士子,都会有任何小觑的念头,更何况钱恒现在还这么年轻,虽说现在被人打压,可若是此时得罪了,一旦钱恒翻身,最后遭罪的还是他自己。
况且这事情本就与他无关,加上钱恒背后也有诸如黄裳,张叔夜一帮人作为靠山,王平仲才会如此态度。
不仅如此,王平仲还专门卖了钱恒一个人情。
“恒远兄弟,实不相瞒,咱家义父乃是王仍,跟那严公公的义父李彦总管,可是不对付的,只是咱家义父人轻言微,帮兄弟你说不上话,否则官家也不会偏信那李总管的话,召见兄弟你进宫面见官家了!”
不说这王平仲是不是真得帮过忙,但这个偏向自己的言辞,却也能听出来几分门道。
钱恒好歹也算活了两世,可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虽说不太清楚这王平仲打得什么主意,但能够在宫里有一个关系不错的公公,以后也好说话不是?
这位王平仲的义父,钱恒没什么印象,只是能够在宫里混出来的,又有哪个是简单人物?
想及此,钱恒微微笑了下,“王公公,兄弟这里没有多少酬礼答谢公公的照顾,待公公回京的时候,兄弟且准备一车香皂奉上,到时候也算是孝敬官家的,如何?”
钱恒这么一说,王平仲脸上堆笑如山。
“钱恒兄弟真是客气了,我代表义父,先谢过兄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