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恒望向李若水,“李大人可有什么好办法应对?这冯宇能找上钱家,显然也是有高人指点的!”
李若水点头,“那严公公不是良善之人,能成为被李彦器重的眼前红人,肯定有些本事的!”
说到这,李若水眉头也皱起来,“待我再想想办法,你尽可能多顶几天,过段时日,张大人和演山先生便能回转,自然不惧这冯家的威胁。”
钱恒谢过李若水,便告辞跟随钱家那个管家离开县衙。
钱恒心中也很清楚,自己现在位卑言轻,很多事情,还是需要李若水乃至张叔夜这几位大人出面协调,才能扭转眼前的困境。
此时钱恒也不禁暗自庆幸,亏得自己有先见之明,不但拜了黄裳为师,还和李若水张叔夜宗泽一帮人达成了亲密合作。
虽说这几位现在还不怎么显山露水,但未来能够做到相位的主儿,肯定不是易于之辈,钱恒对这几位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过眼前钱恒需要解决的,却是来自冯家的施压。
刚一进钱家大院,钱恒就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氛,每个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都多了一丝陌生。
最近以来,钱恒给钱家带来的丰厚收益,足以让钱家众人,对钱恒高看一眼,毕竟一个家族的吃穿用度,都指望钱恒赚来的钱养活。
可随着钱恒的摊子越来越大,钱家的一些人开始觉得不忿起来。
有些人总认为,如果不是钱家支持,钱恒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么大,现在却拿着钱家的产业,送给张叔夜李若水那些人。
尤其是香皂赚到了那么多的银子,却一点都没有进钱家的账上,反倒被钱恒拉去城东,成了钱恒的私产。
这些钱家子弟,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的银子,要说不眼红才是怪事,到了这种时候,就不想着自己从来没有出过一点力,开始惦记起钱恒的生意来。
今天冯家带着人找上门来,直接给钱家开出十万贯的价码,要买下钱恒手上所有的生意。这个数字让钱家众人看到了希望。
十万贯的钱啊,他们每家每户能分到的钱,也不过十几贯而已,如果这十万贯到手,分到他们手上的钱财,除了拿去挥霍之外,还能留下一部分做些生意,买些好田。
所以很多人都在等着钱恒回来。
当钱恒来在钱家前厅的时候,前厅内气氛尤其紧张。
坐在主位上的老族长,脸色很难看。
而客位上的两人,端着茶盏,像是入定了一般,而站在那两人身后的冯常,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正侃侃而谈。
“老族长,我堂兄拿出这十万贯来,可是满满的诚意,莫非你连你钱家子弟的主都做不了么?”
老族长在那里一声不吭,可站在他身后的钱越,却一副谦卑模样,“冯少客气,我爷爷也是暂时转不过这个念头来,那钱恒怎么说也是我钱家的子弟,您都发话了,他怎么敢拒绝?”
钱越正说话间,前厅内的气氛猛地一沉,瞬间安静下来。
钱越发觉到气氛不对劲,扭回头正看到钱恒走进前厅,钱越张了张嘴,没有继续再说什么。
钱恒目光扫过钱越脸上,对于这位族兄,钱恒多少也有些了解,在钱恒刚来到钱家的时候,这位钱越族兄,应该算得上是钱家这一辈最出类拔萃的子弟,也是当时跟钱恒一起,被选为去钱家药店开堂坐诊的子弟之一。
如今这钱越已经可以在钱家药店独立开方了,虽说在一些疑难杂症上,还需要老先生帮忙把关,但寻常小疾已经可以应对自如。
钱越不过二十岁年纪,搁在当前,能够在药店坐诊开方,已经算是很成功的年轻人了,当然,如果钱越不和钱恒相比较的话,确实很值得重视。
正是因为钱恒折腾出来的生意太大,抢了钱越的风头,才会让钱越对钱恒十分排斥。
按照钱越的说法,钱家后人,最应该重视的,应该是刻苦钻研医道上的学问,而不是折腾那些俗人才会在意的商贾生意。钱恒放着好好的医生不做,却跑去养猪做生意,简直就是毁坏钱家的门风。
不过这些话,钱越也只敢在背地里说说,现在看到钱恒,却顿时哑火,不敢再吱声。
其实钱恒不用猜测,也能知道眼前是个什么局面,面对冯家背后的冯熙载这个庞然大物,任谁也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堂堂中书省的相爷,只需要撇撇嘴,根本用不着自己动手,就可以让整个钱家彻底覆灭。
话是这么说,但钱恒依然有些心寒。
自己这么辛苦的把这生意支撑起来,不就是为了回报钱家对自己的关照么?
可是到了如今,只是冯家一个小辈出面,整个钱家便被吓破了胆,对于这么一群软骨头,钱恒也是暗自摇头。
见到钱恒到来,钱家其他人都哑火不再出声,冯常却跳出来,“钱恒,刚才我说的你听到了么?要是识相,就乖乖把生意交出来,看在咱们同窗的份上,我还能让我堂兄多照顾你一二!”
钱恒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嘲的笑意,根本没去理会冯常,径直来在冯宇的跟前,“你就是冯大人的子侄,冯宇?”
冯宇虽然现在没有品级,只挂了一个修职郎的散官衔,可就凭自己御赐的同进士出身,就要比钱恒高出不止一个层级,哪里会想到,一个小小的乡下秀才,而且还是兽医出身的秀才,就敢在自己面前直呼自己名姓。
冯宇脸色一沉,“钱恒,演山先生难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