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晕喜好军伍中的那种风气,一切以实力说话。而且在延州体验过钱恒传授的训兵之法后,深有感触。
钱恒离开延州,去绥德军赴任的时候,刘子晕作为钱恒新任的幕僚,当然也要跟随前往。
一路上,刘子晕都在跟钱恒探讨关于训兵之法的完善之道。
从根本上来说,钱恒拿出来的这个所谓训兵之法,其实就是后世军训中的一些经验和方法,但具体的训练规格和要求,钱恒并不是很清楚,听过刘子晕反馈回来的心得之后,钱恒也意识到,这训兵之法,还是有刘子晕来操作更加合适。
毕竟,到了绥德军之后,那边的厢军,甚至以后招募的乡兵,都可以交给刘子晕来管理训练。
所以钱恒便依着自己对军训的印象,尽可能的,用适合宋人理解方式的说法,解释了一遍。
刘子晕不愧是军伍家庭出身的士子,对钱恒的说法,一言就能点透,领悟颇深。
“钱大人放心,属下对这训兵之法,已经有了一个很全面的认识,待到了绥德军的属地,属下想要试试这训兵之法的实效如何!”
钱恒哈哈一笑,“这个不用彦冲说,这训兵的事情,也会交给彦冲来主持的!”
“如此甚好,子晕就先谢过大人的信任了!”
钱恒的这个安排,对于立志要投笔从戎的刘子晕来说,帮自己训练绥德军属地上的戍边军,无疑是最让他感兴趣的事情。
定下自己的位置之后,刘子晕心情大好,驱马向前,去跟韩世忠不知道聊些什么。
这从延州到绥德军的途中,韩世忠并没有跟在钱恒身边,反倒是秦桧,骑马跟在钱恒身后,听着前面钱恒和刘子晕之间的对话,秦桧有种莫名不被受重视的情绪蔓延。
眼见刘子晕去队伍前方找韩世忠,秦桧才催马上前,来在后钱恒一马头的位置,犹豫再三,才问道,“钱大人,刚才的刘彦冲,就是当时太学中的上舍生吧?”
钱恒眉头微微挑了下,瞅着秦桧,“会之莫非有什么意见?”
感觉钱恒可能误会自己,秦桧忙摇头,“属下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刚才听到钱大人要把训练绥德府兵的任务交给刘彦冲,毕竟他身无官职,这样做会不会不合法理?”
钱恒面带笑意,瞅着秦桧,“会之,我且问你,何谓法理?”
“当然是为官为政的规矩了!”
秦桧面带严肃,十分认真。
钱恒点头笑道,“那好,那我问你,你能给我来绥德任职,可曾想过法理的规则?”
秦桧脸上顿时变色,忙低头,连声道,“是属下着相了,请大人把桧刚才那番言词当做耳旁风便是!”
秦桧也不是笨蛋,钱恒只是轻轻点了一句,秦桧就回过味来,如果不是钱恒,他现在还在太学中当他的学正,如果真是那样,那他所谓的胸中远大抱负,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秦桧是个志向远大的士子,这一点,就冲秦桧在后世留下的奸相骂名,也能看出几分秦桧的心思来。哪怕是落得一个骂名,也要做出一番大事来,至少秦桧在当时的高宗眼里,是个无比忠诚称职的臣子。
秦桧当然不知道钱恒的想法,心里一阵发虚,不敢抬头。
钱恒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敲打秦桧一番,“会之,我知道你心有大志向,可这大志向,至少要有施展的地方才好,这么跟你说,在我看来,只要能够做出业绩来的人,我向来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只要能做好我安排的事情,就是我喜欢用的人,你也一样!”
秦桧连连点头称是。
钱恒又道,“会之善于钻营,这话不是我说的,会之不会否认吧?”
秦桧脸色微微一变,当初他在太学中,想过无数途径,想要挪个地方,所以就没少找各种门路,才会落下一个善于钻营的口碑。
现在钱恒这么提出来,秦桧脸上有愧色闪现。
钱恒笑了笑,“善于钻营,在我看来,要怎么对待,如果这善于钻营,是为了做一番事业,钻营一些又如何?可若是单纯为了升官发财,那才是受人唾弃的不齿行为!”
听到钱恒这么说,秦桧忙说道,“钱大人,属下之所以想要离开太学,就是想真正做些事情,钱大人尽管放心,属下绝对不是那种贪图升官发财之人!”
钱恒笑着点头,“我当然相信会之的为人,以后治理绥德一方民众,还要会之多多辛苦,到时候,会之当和公执一起,将绥德治理成一方富裕之地,这才是舒展壮志的志向所为!”
“但凭钱大人差遣,桧定当严格遵从!”
秦桧说到这,又道,“如此,桧先去和公执交流一二,待到了绥德境内,也好迅速做事!”
钱恒点头,看着秦桧向前去寻刘子晕商讨未来施政绥德的大计。
就在钱恒一队人马赶赴绥德境内的时候,许抟也在武松的护卫下,赶赴西宁州。
几日连番赶路之下,许抟终于赶到西宁州的府衙门前。
西宁州,位于秦凤路最西方,紧邻西夏和吐蕃的领地,坐镇西宁州的知州刘仲武,当听到府门外有延州来的许抟来访时,眉头顿时皱起来。
刘仲武虽然也隶属西军统辖之下,但和坐镇延州的种家军,并不怎么对付,这会儿来了一个延州的人,怎么听起来都有点不对劲。
不过刘仲武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一见。
西宁州衙门后院,已是初春时分的亭子里,依然有点冷峭,刘仲武坐在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