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俅的意识里,赵佶就是天。
蔡京的地位和势力再大,在高俅看来,也没有什么好畏惧的。
高俅能够做到统领禁军的殿帅位置,凭的就是赵佶对他的无上信任。
这种时候,高俅更不可能去故意的偏袒哪一方。
当初在见到钱恒献上来的那份训练之法的时候,高俅就知道赵佶会询问自己。毕竟西军对这套训练之法,推崇备至,甚至快要成了击溃西夏军的制胜法宝。
为了力求真伪,高俅特意召集了一队禁军,严格按照这训练之法演练了一夜。
高俅是武行出身,虽然说不上武艺多么高强,可也能看出不少门道来。更何况,高俅掌管禁军十余载,即使不懂排兵布阵,可也能看出兵将的强弱好歹。
只是一番试炼,单就那种比以往整齐规范的队列,就让高俅深感折服。
训练之法并不复杂,甚至只有简单的几个动作,只要把这些动作和训练要求,严格执行下去,就算完成。
如此简单的一个手段,却能起到这么立竿见影的效果。
在今早上朝见官家来之前,高俅便已经发下话去,要求他所掌管的说有殿前禁军,全部按照这个训练方法来操练。
当然,高俅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帮钱恒,而是高俅已经意识到,这训练之法练出来的禁军,绝对可以让赵佶对其赞赏不已。
所以,高俅之所以借用钱恒这套训练之法,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赵佶开心,仅此而已。
检验过训练效果的高俅,当然不会隐瞒。
“官家,小的在见到这训练之法的时候,曾让禁军中的一个小队,按照这钱恒的训练之法试炼过一番!”
“结果如何?”
赵佶朝前凑了凑身子,看上去很有兴致的样子。
高俅欠着身子,神色十分认真的回答道,“回官家,已经验证过,这训练之法确实有效,若是训练的时间久一些,效果会很强大!”
高俅纠结再三,才用强大这个词,来形容训练的效果。
果然,赵佶听到这个判断,顿时兴趣大增,“高俅,你可要想清楚再说,不许偏袒他们任何一方!”
赵佶这话,不过是句玩笑话。
但高俅却无比认真的趴伏在地,“官家冤枉啊,臣愿与陛下立下军令状,半月之后,若不能看到禁军军容大有改观,臣愿请辞禁军所有官职!”
平日里称呼赵佶的口吻,也从官家换成了陛下。也能看出高俅这次是真得认真了。
尤其是高俅居然敢立下军令状!
要知道,高俅身上那个太尉的虚职,便是以他在禁军中的地位而定的,若是真要按高俅这军令状的说法,高俅简直就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豁出去了。
对于高俅居然许下中诺,如此推崇钱恒的训练之法。
这在王平仲看来,自然是对钱恒最好的帮衬。郑居中能看到高俅以这种形式去硬怼蔡京,当然也乐见其成。
不过高俅这番言论,却让老蔡京的心情不悦,不过蔡京也只是冷冷瞅了眼高俅,并没有吱声。
反倒是冯熙载,直接出声,“高太尉,您可千万不要被那钱恒的手段愚弄了啊!”
冯熙载此番看似是在替高俅担心的言辞,听在高俅耳中,却如同针刺一般。
若是高俅没有试过钱恒这训练之法,或许看在冯熙载中书侍郎的份上,听他一言。
现在高俅可是想着借这训练之法,练出一队士气威猛的禁军来,谋得官家更多褒奖。
这冯熙载这么一说,顿时让高俅脸色阴沉下来。
高俅依旧跪在赵佶身前,却侧目朝冯熙载望去,低哼一声,“冯大人,我高俅既然敢在官家面前许下军令状,是经过禁军诸多兄弟亲自体会过的,你这么急于诋毁那钱恒,莫非其中有什么缘由?”
高俅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冯熙载和钱恒之间的仇隙,只不过这种时候,高俅自然不会说这些。
而且最让高俅不爽的,还是冯熙载的态度和语气。
哪怕只是为了维护自己在官家跟前的脸面,高俅也不得不站到了钱恒一边。
王黼一直都在面无表情的看着冯熙载和高俅在那里争辩,眼见冯熙载被高俅打压的哑口无言时,却忽然站出来,“官家,臣王黼,要参中书侍郎冯熙载以权谋私,打压异己之罪!”
“将明,你这是从何说起?”
赵佶也没料到,王黼会忽然间跳出来参冯熙载一本。
王黼作为当朝少宰,地位仅次于老蔡京,可以说,在整个大宋朝堂之上,除了赵佶和蔡京之外,就要数王黼的身份权势最大。
如今王黼居然站出来要治冯熙载的罪,不仅是赵佶,郑居中和白时中也都愣在当场。身为当事人的冯熙载,更是脸色发黑,急忙上前,在赵佶跟前跪倒。
“陛下,臣冤枉啊!”
墙倒众人推,既然有王黼站出来,郑居中也连忙上前,趁热打铁道,“官家,臣刚才就曾提及,冯家曾几次三番打压钱恒,甚至还勾结后宫内侍,跑到钱恒原籍去祸害,此等恶官不除,又怎能让我大宋将士安心守护国门啊!”
两方对峙之时,赵佶却把目光投向一直没有出声的老蔡京身上。
蔡京脸上面无表情,却幽幽叹了一声,俯身跪在地上,“官家,都是老臣御下不严,才让他们有了这肆意妄为的机会,臣恳请官家,免了老臣的职位,让老臣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去吧!”
蔡京没说谁的不是,却直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