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华这时已经恢复了主人翁该有的气度,同她客气几句,便带着长辈对小辈的慈爱的笑让她离开了。
意映心情轻快地上了回廊,走到拐弯处,一个人影便急急冲过来,撞上了她。
意映便觉得肩膀一阵疼痛,仔细去看肇事者,却发现正是一脸惊慌的薛意蓁。
“映姐儿,怎么是你?”意蓁惊呼一声,忙问她有没有伤着。
意映坐下歇了一会儿,倒觉得没什么事,好歹意蓁只是个女子,她的身子也没有外人看起来那么娇弱,只是疼了那一会儿便没什么感觉了。
“是别人就行了?”她故意装作没好气的样子,想逗一逗她。
意蓁忙告罪,摇着她的胳膊道:“都是我不好,映姐儿你就别生气了,我都找了你好一会儿了呢。”
意映便不再绷着脸,挑着眉看她:“这么急着找我做什么,有什么好事儿要带上我不成?”
原也只是一句玩笑话,倒不料意蓁的神态竟有些不自在起来,她微微吃惊,也不催她,只等着她自己交代。
意蓁想了一会儿,终是道:“……是李廷宁……他说下回我们去马场,能不能也带上他?”
意映听得心中一动,只道:“那蓁姐姐你想让他去吗?”
“……原是我们几个姑娘家早就约好了的,让他一个男子去似乎有些不大合适……但他毕送了我骑马装,我也不好太过忘恩负义,你说是不是……”意蓁一张小脸十分纠结,纠结得却不是要紧的问题。
她不由在心中同情了李廷宁世子一会儿,都做到这份上了,意蓁还不开窍……
“我觉得让他去挺好的。”意映笑着对意蓁道。意蓁一愣。
“你想啊,我们几个姑娘家去毕竟不太稳当,他精通马术,可以教我们,也可以保护我们,再者他跟我哥哥关系又那么好,若是哥哥想去,肯定也会带上他的,蓁姐姐倒不若就这样应承下来,还他一个人情岂不更好?”
根据前世她的听闻,李廷宁的人品还不错,配意蓁,也算得上是金童玉女了,这样的事,不好由她一个外人挑破,但牵牵线当当红娘倒也不错。
意蓁闻言点了点头:“说得也是。”虽然她觉得让李廷宁教她们马术有些奇怪,毕竟马场也是有专门的人看顾着的,但莫名的,她有些不好意思拒绝李廷宁的要求,哪怕有些不合礼节……
她甩了甩头,什么礼节,总归她不是个守礼的人,怎么好拿这一套约束别人?
“对了,晨姐儿方才同你在一起吗?我一直没看见她?”意蓁有了决断,也不再揪着不放,转移了话题。
意映心中一叹,道:“我方才有事,倒也没和她一起,她这会儿想必在和刘家小姐她们说话吧。”有些事情,还得自己想开,毕竟,痛苦只能自己承受,谁也代替不了。
意蓁点点头,拉着她去了薛家另外几位那里。
四房的嫡女薛意晓果真没有来,三娘薛意初和四娘薛意彤坐在一群庶女的圈子里,意初待人很和善,众人敬着她出身薛家,倒也没有刻意刁难的,和和气气地聊着天,只是薛意彤便在一边啃着桃子,百无聊赖地看着天空,似是有些不屑同她们这些人说话。
二人见了意蓁意映两个,意初隔着人群,冲她们笑笑,并不起身,她们心领神会,也是坐在了旁边的围栏上闲聊起来,意彤却是跳了起来,窜到她们身边,嘟囔道:“大姐姐,映姐姐,不是说有什么射艺比赛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意映讶然地看她一眼:“那比赛已经结束了,妹妹不知道?”
意彤大失所望,忍不住抱怨道:“都怪祖母,在家里耽搁那么久,好好的宴会,最后只能赏花了。”
意蓁皱起眉头,呵斥道:“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祖母也是你能编排的。”难得的严肃和谨慎。
意彤肩膀一缩,不敢多言,撅了撅嘴,又到一边靠着柱子吃起瓜果来。
“怎么回事儿?”意映看出门道来,原是已经定好了来赴宴,怎么磨蹭也不至于连射艺比赛都没赶上啊。
意蓁叹了一口气,在她心里,二房也是自家人,没什么好瞒的,便道:“是左督御史黄大人的夫人,一大早便来了我们家,同祖母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具体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想来应当是出了大事,黄夫人可是轻易不登门的,你回去了,也得提醒二叔父一声才是……”
左督御史黄大人?不就是宋景然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吗?二叔祖父是吏部尚书,二人各司其职,井水不犯河水,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有什么用意呢?
她暗暗记下,想等回了家再试探一下薛文复,没准她一回京,宋景然便自动给她送了一份大礼呢。她唇角微勾,却是转移了话题,同意蓁闲聊起骑马的趣事来。
意蓁只道是自己这位堂妹对这样的事情不感兴趣,也不再多言,兴致勃勃地谈起她的见闻来。
中午众人在章家用了午膳,山珍海味摆了整整二十席,十分热闹。待得茶足饭饱,众人便陆陆续续地起身离开了。
这回的花宴,不仅让宜华替女儿相中了如意郎君,也同样帮了家中还有未成婚的儿女的夫人们的大忙,小姐公子哥儿们多在外面赏花,里面的情况一概不清楚。所以,意映也不知道,敏元是不是也为她和哥哥物色了什么人……
她暗暗安慰自己,怎么说自己年龄也还小,恐怕要等到母亲忙完哥哥和意晨的事才顾得上她,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