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问心喘息稍定,快步走到那老人身边,展颜叫了一声:“前辈,我…”
那老人微笑点头,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满是欣慰疼爱之色,低声道:“你很好,真的很好。”
说着,他慢慢抬头,看着天空,悠然道:“就算是我当年,修成这式‘斩鬼神’真法剑诀,也比你快不了多少。”
“唰!”
君问心将太一神剑插回剑鞘,面上兴奋之色仍未褪去,道:“前辈,若不是有你指点,我还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修习这等绝世真法!”
“哼!”
那老人面上露出一丝不屑神色,淡淡道:“如今的青云门中,除了道玄之外,也就田不易还有叛出青云的苍松还算可以,其他长老首座都是些不成器的家伙。”
君问心一怔,他从师这位神秘的祠堂老人学艺至今已超过十年,这些年来,他修行每深一分,对这老人的钦佩敬慕之心就更深一分,当真觉得这老者为自己打开了从来不知道的一份天地,原来修道还可以是这样修行的。
而平日之中,君问心与这老人相处日久,再加上两人对彼此都有很强的亲切感,老人也日渐疼爱喜欢于他,平日与他说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其中自然牵涉到一些评论天下人物,每逢此刻,这老人的口气竟是意外地狂妄,仿佛放眼天下,竟没有几人能入他的法眼。
一开始君问心虽不敢反驳,但心中却也有些不服,但随着修行深入,越来越觉得这老人实在是深不可测,更加觉得他这般狂妄,自然有他的道理,以他这般道行,当真天下又有几人能被他看得上眼?
只是他对大竹峰那个肥胖师叔田不易居然在自己的师父之上感到有些不平,此番忍不住道:“前辈,我看那田不易师叔也没那么了不起吧?”
那老人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你少年人知道什么?田不易看去貌不惊人,但在修道之上却是另有一番天赋,而且他性子坚毅执着,远非常人能及,这一点在修行深入之后尤其重要,当年他入门之后一直平平无奇,一旦得到指点开窍,道法修行便一日千里,成就反而还在平日那些活蹦乱跳、看不起他的师兄师姐之上。”
他冷冷又哼了一声,道:“这世间人物,庸才十之八九,如以前天云、商正梁一帮废物,又知道什么?”
君问心默然,但看那老人面色倨傲,话里更将天云道人等几位当初名动天下的青云首座看作废物一般,这要是传到外头去,便是惊世骇俗的笑话,但不知怎么,君问心此刻听来,却连一点怀疑都没有。
那老人转头看了看君问心,道:“你虽然已可以施展这式‘斩鬼神’,但此式真法剑诀刚猛至阳,威力虽大,却也大耗本身元气,你天赋禀异,年纪轻轻已然可以修成此法,但仍需不断修行,方能运用自如,不到危急关头,还是不要运用此真法剑诀。”
君问心在他面前躬身,恭声道:“是,弟子知道了。”
那老人将他扶起,打量了他几眼,面上掠过一丝傲色,道:“方今天下,青云门内外都只道‘神剑御雷真诀’乃是我青云门无上真法,其实当年我派青叶祖师乃是何等人物,他老人家整理前辈祖师传下的道法,又以自身从无名古卷上领悟所得,总共传下了四式真法剑诀,哪一个不是威力绝伦的无上真法?”
“什么?”
君问心一惊,道:“还有这等事!我师父她…她以前从来没和我说过。”
那老人微微摇头,道:“你师父也不知道的。”
君问心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水月大师在青云门中的地位也不低,可是这老者居然说连她也不知道,但实际上水月大师的确也没有对他说过。
对这个老人的身分来历,君问心心中不由得更多了几分好奇,想到十年前那长生堂刺客周隐死前说的“万”字,再加上流波山上魔教众人口中谈论的“万剑一”之名,许久以前,他便怀疑这个老人便是那万剑一,只是不知他为何沦落至此,有关他的讯息,君问心这些年来竟是没有查到分毫,而询问师父水月大师时,她却总是欲言又止。
那老人满是沧桑阅历的眼光只在他脸上转了转,便知晓这年轻人的心思,只是他却也不说破,反而突然间眉头一皱,似是发觉了什么动静一般,目光忽地向远处望了一眼。
片刻之后,他收回了目光,面上表情有些奇怪,随即淡淡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完成今天的功课吧!”
君问心应了一声,便在祖师祠堂前的空地上,独自一人,闭目盘坐。
散发着淡紫光芒的太一神剑,轻轻飘浮在他的头顶,发出紫色的光圈将他笼罩,在阳光下闪现着神秘的奇光。
场中不久便只剩下了那个老人,他沉默许久,身子又恢复了佝偻模样,蹒跚走到一边,扫把舞动,灰尘扬起,在扫起石块灰尘的同时,那些隐密处的神秘符咒也轻若无物般地被他扫起,飘进了灰尘之中。
整理好了那片空地,将那些石块胡乱填在被君问心打出的大坑之中,勉强填平后,这位老人似乎有些喘息疲倦,站着休息了一会,这才缓缓转身,走回到祖师祠堂的大殿之中。
祠堂大殿里,依然如往日一般的宁静与昏暗,殿堂深处供奉的无数灵位之前,一点一点闪烁的烛火无声地燃烧着。
只是此刻,却赫然还多出了一个身影,伫立在那些灵位之前,长身而立。
那人一身墨绿道袍,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