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内只剩那中年汉子。古钺聪吓得牙齿打战,一动不敢动,心想:“长老找我做什么?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凶残,莫不名门正派对魔教都是如此?那正教与魔教又有什么两样?”
林中槐在铁牢中看得一清二楚,无奈自己被锁,无力相援,只得在铁笼中大叫。
那中年汉子缓缓走近赵含香,沉声道:“赵小儿,你没料到会有今天罢?”见赵含香一动不动,伸手在他脸颊狠狠扇了两耳光,喝道:“给我起来!”赵含香猛咳一声,呻吟道:“你……你……到底是谁?”
中年汉子“哼哼”一笑,说道:“你都要死了,我告诉你也无妨,我乃青冥大弟子高林。”
古钺聪一听高进伦,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暗道:“高进伦已不是青冥弟子,他怎么也来了?”微光中见中年汉子一把提起赵含香衣领坐起来,袖中青冥刺滑入手中,阴森森道:“别害怕,过不多久就会有人会来陪你……”缓缓将青冥刺扎进赵含香心口。
就在这时候,赵含香突然探出双手,一把将对方脖颈狠狠勒住,叫道:“我和你同归于尽。”
中年汉子大惊,松开青冥刺,双掌齐出,重重打在赵含香肋上,赵含香知难避一死,只闷哼一声,手上劲道竟丝毫不减。中年汉子甩不开,只觉脖颈更紧了,急忙吐气缩颈,双掌左起右落,左落右起,接连击出了十余掌,却仍觉呼不过气来。
古钺聪吓得瑟瑟发抖,他距两人只一尺之遥,赵含香濒死时喉咙发出的嘶吼声和中年汉子大口喘气的声音就在耳际。眼见赵含香一呼一吸时间越来越长,古钺聪知他就要死了,忍不住要冲出去救他,可最终还是不敢。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手中死死握住一把匕首,而那汉子后背正好对着床榻!
中年汉子好容易从嘴中吐出两个字:“放手!”摸到赵含香心口,右掌向前一送,青冥刺全部刺入赵含香胸口,赵含香痛呼一声,口中溢出一口鲜血,手上却仍没放松。
只听赵含香嘶哑道:“走,走!”已不像人发出的声音。
古钺聪知这话是对自己说的,暗道:“原来赵叔叔拼死缠住青冥弟子,是为了救我。”悄悄从塌下爬了出来,刚走两步,又想:“赵叔叔救我,我不能舍他不顾。”沉吟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走到那汉子身后,举起匕首,闭上眼睛,对准中年汉子后心猛插而下。
“铛”地一声,那人后背竟如钢铁一般,匕首到了后背,立时反弹回来,震得古钺聪手心发麻,匕首更险些脱手。原来青冥刺成双成对,古钺聪全力一刺,不偏不倚正好插在另一枚青冥刺之上。
古钺聪立知不妙,暗叫:“死定了!”
中年汉子被赵含香缠得脱不了身,不料背后有人暗算,大惊之下,向后飞起就是一腿,正踢中古钺聪小腹,古钺聪“啊哇”一声,被重重踢到墙壁,后背撞在墙上,口中连吐几口鲜血,全身筋骨几欲碎裂,再也动弹不得。幸得中年汉子脖颈被死死勒住,腿脚不能全然施展,不然古钺聪已毙命当场。
中年汉子见偷袭之人是个孩童,大舒一口气,叫道:“来人,小孩……在这里。”无奈脖颈被勒住,竟发不出声。他屏息凝气,正欲挣脱气若游丝的赵含香去抓古钺聪,忽闻赵含香一声暴喝,手脚并上,使出“夹颈背”、“兔子蹬鹰”摔跤功夫,把中年汉子四肢和腰死死缠住,叫道:“逃……”终于气绝。
古钺聪正痛得眼冒金星,他不知赵含香已死,听到他喝叫,想也不想,强忍剧痛翻身爬起,夺门就逃,方到门口,又道:“我这一走,赵叔叔必死无疑。”这一次胆子大了许多,悄声走到中年汉子背后,举起匕首就往他光光的后脑勺猛力刺去。古钺聪这一刺使出浑身力气,五寸长的匕首直没至柄,直插至中年汉子上颚。中年汉子当场气绝。
中年汉子武功虽非卓绝,毕竟是力大气壮的成年人,若在平素,绝不至于被古钺聪杀掉,只因他被赵含香死死缠住,已极焦躁,闻得古钺聪咚咚咚逃出门去,料想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绝不敢再回来,当下放了七八成警惕之心,哪知“平地覆车”,自己竟会丧生在一个十岁小孩之手。
古钺聪一屁股坐在地上,紧紧靠在墙角,畏畏缩缩一动不敢动。过得片刻,又怕一刀仍未将中年汉子捅死,鼓起勇气摸上前去,见他一动也不动,这才摸到赵含香,叫道:“赵叔叔,赵叔叔……”不闻回答,去探他鼻息,才知他已气绝。古钺聪强抑恐惧,摸索到他胸口,将青冥刺从他腹中拔出来,企图救活他,刚拔出些许,只听得“叮”地一声,青冥刺撞到中年汉子身上一件金属物什。古钺聪顺手摸去,摸着他从脖颈滴下来的黏腻热湿的鲜血,正要缩手,从他怀中摸到一个圆环状物。古钺聪微微一怔,心忖:“这物什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在哪里呢?”他惊吓过度,黑暗中也看不清楚,顺手将那人手上环状物取下放于衣袖中。
古钺聪顾不得足如灌铅,走出石室,正想问林中槐怎么办,忽见前方火把如龙,喊声大起,又有数十人向天牢赶来。
两人均是大惊,林中槐沉声道:“是大护法来了,快躲回去。”
古钺聪只好重新退回石屋,在屋内转了两圈,别无藏身之处,又缩至塌下藏起来。
霎时,只听苏含笑道:“给我搜,发现青冥狗,杀无赦,一个也别放过!你,去看看叛徒柳少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