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钺聪微微一动,忖道:“此人莽则莽矣,可远比他老子有骨气。”正自想着,欧阳龙儿道:“相公,再不动手,宝马便是归这两个人了。”
古钺聪点点头道:“夺马是小,此二人来路不明,既让咱们撞见了,须得查一查来路才是。”说着就要起身。
欧阳龙儿轻轻按着他双肩道:“对付江湖宵小,无需相公出手。”猛地一拍桌子,欲要吓一吓两人,谁知一拍之下,用力过大,指尖至手臂登时痛麻难当,直疼得满地乱转。她吹了吹手,冲两位双胞胎道:“那位老子并那位爷爷,‘称重要找分量足’,莫若过来和本祖宗玩玩手段,消磨消磨两位的力气?”
黄衣哥哥闻欧阳龙儿说话,咧嘴冷笑一声,提刀过来,将刀放在桌上,老实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说道:“刚才的话是你说的?”
欧阳龙儿道:“是你祖宗说的。”
黄衣哥哥看她一眼,拉起衣袖放在掌中,伸手往桌上一抹,似是抹掉桌上尘土,手肘实则有意无意在欧阳龙儿手腕“大渊”、“经渠”两处穴道上搭去,只觉欧阳龙儿腕上力道如泥牛入海,知她并无半分内劲,又见欧阳龙儿恍无知觉,更断定她便是寻常村夫无疑。
古钺聪看在眼中,只顾喝茶,丝毫不动声色。欧阳龙儿一面把玩手中萝卜,一面笑道:“这位老子并这位爷爷,你们两个武林高手欺侮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实是大失身份,这样罢,本祖宗也不为难二位,你们只要跪在我面前磕三个响头,叫我三声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老祖宗,我便接着回家种地去,不然,便要你们将这颗大萝卜连同萝卜根一齐生吞进肚子里。”
黄衣哥哥“嘿”地一声怪叫,说道:“弟弟,我们今天是见鬼了么,怎么遇着的人一个比一个不怕死。”
欧阳龙儿指着桌上茶壶,淡淡说道:“再多说一句,不光要你们吃萝卜,还要将这茶渣连同这茶壶嚼碎了一并吞进肚子里。”
黄衣哥哥仰头哈哈大笑,说道:“弟弟,你听见了么,他要我吃茶渣和茶壶……”话音未落,欧阳龙儿倒提茶壶,猛将剩下的半壶茶水劈头盖脸向黄衣男子泼洒而去,手法甚是利落。黄衣男子知对方并无武功,丝毫不将欧阳龙儿放在眼中,一头秀发登时湿透,茶叶夹杂在一头乌黑油亮的发髻之中,好似被人弄了一身尿水相似。
黄衣哥哥极重自己容貌,那容得如此狼狈,登时勃然大怒,吼道:“去你妈的!”抄起大刀,猛欧阳龙儿脑袋横披过去,欧阳龙儿有古钺聪在旁,丝毫不惧,一字一顿道:“你以为凭区区刀子就能伤到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祖宗?”
眼见大刀已到欧阳龙儿左颊数寸外之,就要将她半个脑袋劈下来,对方却既不还手,甚至看也不大出意外,这一刀停在半空,竟不敢砍下去,皱着眉道:“老子今天真是撞邪了,你……你果真不怕死?”红衣弟弟见此奇事,也忍不住放开宝马主人走过来。
宝马主人看得目不转睛,见红衣男子走开,也不牵马逃走,反而凑近来看热闹,口中大赞道:“壮士好胆识,郑某自诩胆量天下无二,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欧阳龙儿抱起桌上萝卜,说道:“今天本祖宗心绪好,你快叫三声‘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老祖宗’,再把这个萝卜连叶带根全吃了,就滚蛋罢。”
欧阳龙儿正自说着,红衣弟弟暗中向哥哥说道:“好啊,那就多谢祖宗了。”伸手去接萝卜。红衣弟弟趁欧阳龙儿递萝卜之机,暗中掏出匕首,向欧阳龙儿后心刺去。
宝马主人见红衣男子偷袭,大叫:“壮士,当心背后!”
欧阳龙儿头也不回,向宝马主人缓缓拱了拱手,说道:“多谢这位公子提醒,本菩萨刀枪不入,他休想伤我。”宝马主人更是又惊有敬。古钺聪留神两人一举一动,手中却端碗闲品茗茶。
两兄弟见欧阳龙儿看也不回头看一眼,而古钺聪也似聋子一般,丝毫不为所动,均是又惊又骇。黄衣哥哥方伸出手来接萝卜,忍不住又缩了缩手。欧阳龙儿见他不接,趁机发难,大声道:“狗东西,本菩萨送的萝卜你也敢不接?”将萝卜往桌上重重一摔。
古钺聪有心让她高兴,见萝卜落下,放在桌上的右手暗中运力向下按去,众人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木桌陡然而碎,霎时四分五裂,定睛一看,只见木桌桌面虽然粉碎,但四根尺余的桌腿却深深插入泥地之中,只有数寸露在外面,而那萝卜却连皮也未曾碰坏些许,在地上溜溜直转。
众人无不瞠目结舌,两兄弟武功虽然平平,武学道理却也是懂的,知要将四个桌腿震入泥地,江湖中恐不出十人,而仅凭一个萝卜施出此等威力,又要让萝卜完好无损,古往今来,武林中实是无人能办到。而古钺聪方才一震,手法既快又轻,丝毫看不出破绽,众人见他从始至终动也没稍动一下,也无人起疑。
如此一来,红衣弟弟匕首已经递出,却也忍不住缩了回来。
欧阳龙儿心中大喜,面上却不露声色,说道:“怎样,本菩萨这一招‘摔萝卜’的功夫还过得去罢?”
红衣弟弟见势不妙,向他招了招手道:“哥哥,咱今日不是遇到了绝世高手,就果真是见了鬼,走罢。”黄衣哥哥自然是不信鬼的,但他明明探实欧阳龙儿并无武功,心下着实不服气,想了片刻,说道:“走就走。”提起大刀转身就走,他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