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他说完,古钺聪打断道:“我不能让香儿一个人在谷中,再则说来,一旦我离开神教,你们更要被教主重罚,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桑弧蓬矢,敢作敢当,岂能一走了之,却让大家顶罪。”四野一望,接道:“我们这就去见教主。”
众人齐声道:“大护法,你不能去!”
古钺聪道:“多谢各位,我意已决,无需再多说。”转身去骑马。
一教众道:“大护法,我们跟你一起回去,大家一起担罪,说不定竟免于一死,就是一起死,我们也情愿。”
“我们都心甘情愿!”众人齐声道。
白苗凤道:“此事白某责无旁贷,愿与各位一并入教。”
黑万通道:“哥哥,你糊涂了么?我们效忠的是王爷,欧阳老儿算什么东西,帮他是情分,不帮他也是天经地义,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白苗凤看了一眼欧阳龙儿,说道:“有些道理,你以后自会明白,你带郡主和弟兄们即刻出谷,在云来客栈等我,两日之后等不到我,就回京觐见王爷。”
欧阳龙儿见三人义气深重,不禁又是向往,又是感动,说道:“我才不,我要跟你们入教,我倒要看看,这个欧阳教主是何方神圣,大家竟如此怕他。”
古钺聪道:“你不能去,教主生平最恨女子,对好看的女子尤其恨之入骨,教主见到你,一定会杀了你。”
他这话本是随意而出,但欧阳龙儿听在耳中,却是无比受用,忖道:“他夸我生得好看也就是了,还说什么一定会杀了我,那不是说我在他心中十分好看么?”面上十分得意,又忖:“不知和他心上人相比,谁更好看一些。”想到此,连声呸呸呸,暗道:“他心上人怎能和我欧阳龙儿比。”口中一本正经道:“我的本事你也见过了,我随你们一起去,说不定还能救你们一命。”
古钺聪全没留意到她面颊微红,只缓缓道:“郡主,你助我退敌,我谢谢你,但这一回我们自身难保,我不能让你涉此凶险。”
欧阳龙儿听他口气,对自己颇为在意,更毫不犹豫道:“江湖中人以义气为重,我欧阳龙儿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对白苗凤道:“白伯伯,不如你和万通叔叔出谷去,我去会会这个欧阳教主。”
话音方落,忽闻一声雕鸣划破长空,紧接着便听得马蹄声响起,两人疾速驰来,霎时间已至驰近,众人一看,正是林中槐和李凌风。
林中槐方到近前,那雕儿双翅一收,缓缓落在他肩上,不住咕咕鸣叫。
林中槐摸了摸那雕儿,与众人相见,说道:“大护法,二护法,教主让你们速速回教。”
众人均是一惊,心忖:“教主全都知道了?”
林中槐又道:“教主请欧阳郡主和白大侠也一并入教。”
欧阳龙儿大喜道:“是请我么,本郡主微服私访,他竟也知道我来了?”
李凌风一见到欧阳龙儿,便双目放光,片刻也不曾稍移,说道:“教主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自是无所不知。”说到此,捋了捋空空如也的下巴,接道:“李今日方知,武平一笔下的‘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是怎样一种风姿,妙哉,妙哉。”直到林中槐瞪他一眼,他才看向别处,但不一时,眼珠子又在欧阳龙儿眸间唇间来回。
白苗凤道:“既是教主之令,事情也就好办了,我们一同入谷就是。”
古钺聪想了一想,说道:“如此也好。”
黑万通道:“哥哥,我也去。”
白苗凤道:“教主并未邀你入谷,再说,这两千将士还要你带领下山去。”
黑万通急道:“哥哥,这么多年来,我们出生入死,那一刻分开过,这一回你要去魔教之地,我黑万通绝不……”
欧阳龙儿急于入教,不耐烦道:“让你下山就下山,听见没有?”
黑万通道:“我……”
欧阳龙儿道:“我什么我,快去。”
黑万通竟是十分忌惮欧阳龙儿,睁眼望着她,一张脸拉得老长,口中道:“下山就下山,山下有酒有肉,怎么不比这个破洞教安逸。”
白苗凤像黑万通交代了几句,与众人骑马入教。众人心惊胆战,谁也无心说话,只欧阳龙儿东望望,西看看,一路之上说个不停。见众人都不理她,看了会天,便望着林中槐肩头的雏雕呆呆出神,只见那雕儿不时将黝黑的羽毛抚摩林中槐面颊,其态可掬,忍不住问道:“三护法,这雕儿好可人,它多大了?”
林中槐道:“还有一个月就两岁了。”
欧阳龙儿望着它如雪的尾巴,说道:“我能摸摸它么?”
林中槐右手伸向欧阳龙儿肩头,那雏雕轻轻扇动翅膀,跳到欧阳龙儿肩上。欧阳龙儿见那雏雕尖爪利嘴,十分凶猛,不禁害怕,扭着脖颈道:“你快拿回去,我不摸了。”林中槐笑道:“郡主放心,这雕儿虽不到两岁,但经过我精心驯养,已与三岁小孩儿智力一般,绝不会伤人。”欧阳龙儿虚着眼望着那雕儿,仍有余悸,李凌风道:“郡主大人,你放心好了,方才与十八大门派一役,六弟所养大雕立下汗马功劳,敌人全身粪便,也是拜这些雕儿所赐。”
欧阳龙儿闻此,又见雕儿果真不行凶,反“咕咕”两声望着自己,这才壮着胆摸了摸它身上羽毛。
日已西斜,众人加快马速,薄暮未昏之时,嗜血教宫殿已遥遥见到。暮色之中,只见大殿四围灯火通明,白晃晃一片直如白昼。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