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郡主想了一想,说道:“看在你对心上人情深意重的份上,就依了你罢,可是你求我的。”
古钺聪道:“是我求你。”
欧阳郡主嘻嘻一笑,说道:“你苦苦求我助你一臂之力,我欧阳龙儿素来仗义,自不会袖手旁观。”
古钺聪心想:“原来你叫欧阳龙儿。”此时无心和她多说,一手托住她胳膊,正要施展开轻功,忽见她脖颈上有丝丝血痕,微微一想,立知是她方才从树上溜下来时被树皮所划,心想:“这丫头倒一点也不娇气。”
欧阳龙儿只觉手臂一紧,身子已突然疾坠而下,忍不住久要失声惊叫,但一想到不能让古钺聪瞧不起,惊叫之声到了嗓门,硬是生生吞了下去。
几个起伏,两人已飘落七八丈。古钺聪揽着欧阳龙儿,忍不住想:“要是此刻怀里抱着的是香儿,那该多好。”又安慰自己道:“香儿一定不会有事,柳叔叔答应营救香儿,就一定会全力施为。”想到柳少颖救过自己性命,如今连同教中二百五十人杂役均难逃一死,有不免忧从中来。
不一时,两人已到谷底。古钺聪一见烟波苑后苑,不由微微一怔。只见北苑卧房和大厅,都已被人推倒,苑中精心栽培的花草亦是一片狼藉,显是十八大门派嫌从苑后绕行麻烦,拆毁后苑,从苑中开出一条道来。
欧阳龙儿道:“这里山清水碧,四季如春,倒也清净,这三年你就是住在这里?”
古钺聪点点头,感慨道:“三年之中,我几乎从未出过此谷,想不到一夜之间,竟成了此番模样。”
欧阳龙儿道:“神教不是不允外人入谷么?你又不出谷,那是怎么认识你心上人的?”
古钺聪心想:“我昨晚才与香儿相识,说出来怕要吃她笑话。”又着实担心香儿,当下不答话,从后苑坍塌之地跃过,见到苑前栓着自己的白鬃马,纵身上马,说道:“若虚谷你也看到了,现在就回去罢。”
欧阳龙儿嗔道:“你怎么老是要赶我走,我说过要助你一臂之力的,岂能半途而返?”
古钺聪道:“你不帮倒忙我就感激不尽了。”
欧阳龙儿道:“你忘了么,高进伦是朝廷的走狗,我爹是八王爷,他们绝然不敢动我一根毫毛。”
古钺聪道:“就算这样,此去也是凶险异常,况这里只有一匹马。”
欧阳龙儿道:“亏你还是男儿大丈夫,人在江湖,还拘泥什么男女之别。”说着伸出手,要古钺聪拉她上马。
古钺聪微微一顿,说道:“那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欧阳龙儿道:“什么条件?”
古钺聪道:“这一路都需听我的话行事。”
欧阳龙儿道:“好啦,婆婆妈妈,依了你就是。”古钺聪拉她上马,才见她手心也有数道血痕。
两人纵马疾奔,欧阳龙儿坐在马前,与在古钺聪怀中无异,古钺聪只觉眼前一幕幕,与昨夜和香儿相拥驰马情景十分相似,不觉恍如梦中。
马蹄如飞,没多久已奔出十里路,欧阳龙儿被一路鬼斧神工的景致所引,东张西望,不住品评,古钺聪挂念香儿,一句话也没有。跃过一道小坡,欧阳龙儿忽觉古钺聪身子猛的一颤,问道:“你怎么了?”古钺聪失声道:“香儿!”双腿一紧,在马臀上狠狠抽打几鞭,白鬃马更奋蹄而前。欧阳龙儿放眼望去,只见前方尸堆成山,道上一片殷红,也吓得说不出话来。
前方正是嗜血教杂役与十八大门派激斗之地。
霎时之间已到群尸之前,古钺聪翻身下马,在尸群中搜视香儿,香儿乃是女子,在二百五十名杂役中当易辨认,古钺聪翻开层层叠叠,头部被掩盖的尸体,在大道上找了一阵,不见香儿,又在草丛中、树林里、悬崖边仔细察看,仍不见有,心中虽然焦急,却不由暗暗舒了口气。
欧阳龙儿道:“白伯伯说她已经入谷,这里却不见她尸首,而这些神教的人都死了,可见,要么是她还没暴露身份,要么是有人将她救走了。”
古钺聪道:“也不见柳叔叔,只盼是柳叔叔救了她。”
欧阳龙儿道:“或许她在松林中藏了起来。”
古钺聪闻此,大叫:“香儿!”但闻回声一遍遍传来,和着飞瀑声,越来越弱,终也不闻香儿应答,正待再叫,欧阳龙儿道:“你想让高进伦知道她和你是相好么?”古钺聪也是急昏了头,闻此不敢再叫了。
欧阳龙儿道:“现在我们去哪?”
古钺聪道:“我一定要确保香儿已安然入教。”
欧阳龙儿道:“怎么确保?”
古钺聪道:“十八大门派战败撤退,一定会从此过,只需看看香儿是否随行便知。”
欧阳龙儿道:“要是他们杀了香儿呢?”
古钺聪大袖一拂,说道:“我就亲手杀了他们为香儿陪葬。”
话音方落,忽听轰隆隆,轰隆隆数声巨响,两人均是一惊,极目望去,只见嗜血教方向烟尘蔽日,无数大雕自烟尘中破空而出,盘旋向高空,飞回神教去了,没多久,空气中传来阵阵硝烟味,隐隐听得有人惨叫之声。欧阳龙儿向古钺聪身后靠了靠,却又忍不住探出头来觑望,问道:“四洞教怎么了?”古钺聪道:“这是火药爆炸之声。”恍然大悟道:“白伯伯料事如神,教主让林叔叔依计行事,原来是让他驭雕投放炸药,不是驰援这些人。”欧阳龙儿道:“什么雕,什么炸药?”古钺聪转身道:“郡主,敌人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