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悲见大势所趋,说道:“阿弥陀佛。”从怀中掏出一个大黄纸盖着的陈旧檀香木质大印来,约莫两个拳头大小,雕工精湛,方正素肃,大印底部雕刻着“同气连枝,一统江湖”八个石鼓文。玄悲道:“此大印本该由上任盟主传于高盟主,然上任盟主鹤年仙逝,未来得及传递此印,老衲得此缘福,今日代为传递。”
圆通忙下台,从方丈手中取下黄纸,双手举印过顶,恭恭敬敬登上擂台,说道:“请高盟主领印。”
高进伦颤声道:“高某何德何能,敢受此大任。”双目一转也不转目视大印。
圆通道:“高盟主故辞不受,是想让魔教同气连枝,一统江湖么?”
群豪齐声道:“请高盟主率领吾等,共襄武林盛举。”
高进伦看了看群豪,眼中不由泛出泪光来,他拍拍衣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那大印拜了三拜,朗声道:“既蒙各位抬爱,高某却之不恭,今僭居尊位,定然尽心尽力,夕惕若厉,朝夕戒惧,不负厚望,死而后已。”自觉有些语无伦次,才住了口,小心翼翼接过大印,紧紧攥在手中,良久也不起身。
“恭喜高盟主,贺喜高盟主!”寺中千人齐声发喊,呼号震天。
良久,高进伦站身起来,向群豪一一拱手致谢。致谢完毕,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静下来,转身对陆行云道:“现在交出‘天衣软骨散’解药,高某替你向群豪求情,饶你不死。”
陆行云呆呆望着哥哥陆行风的尸体,双目空惘,全然没听见他问话。人丛中一人道:“小儿下毒毒害众人,险些酿成大祸,请高盟主将小儿就地阵法,以雪众恨。”高进伦沉吟片刻,缓缓从擂台上下来,沉声道:“陆行云,你我虽为同门,亲胜兄弟,但再执迷不悟,为兄也不能袒护你了。”
陆行云抬头看着高进伦,咧嘴苦笑道:“你现在就杀了罢,反正我爹爹死了,哥哥也死了,我迟早也会被你弄死。”
高进伦不着言语,缓缓举起手来。欧阳艳绝忽道:“高盟主,你不敢对本宫下手,原也在情理之中,不过,风月观这群妖女的手段,诸位方才有目共见,她们与太乙北斗勾搭不清,还请将她们一并铲除了。”
高进伦沉吟片刻,说道:“今日冤死之人,还不够多么?”看了一眼陆行云,缓缓放下手,接道:“太乙北斗数百年基业,岂能因你爹毁于一旦。高某今日不杀你,一则念在同门的情分上,二则盼你改过自新,重振太乙北斗。”
群雄见高进伦如此宽宏大量,均想:“武林太平之日不远矣。”
高进伦又道:“欧阳艳绝,高某也暂留你一命,一则不想再有死伤,二则不想让天下英雄说十八大门派乘人之危。”转头望向媚乙道长,说道:“至于风月观,江湖中绝不能再出现第二个嗜血魔教。媚乙道长,从今日起,你风月观一举一动均需告知本盟主,并由群豪共监之,一旦发现尔等偷练魔功,为祸江湖,两罪并罚,你可愿意?”
媚乙道长白眼一翻,说道:“媚乙还有选择么?”
就在这时,忽听一人道:“圆通法师不见了。”群雄四目环顾,果然不见圆通踪影。
高进伦道:“圆通法师武学造诣之高,我等穷其一生,亦难企及万一,若能得他指点一二,我等都将终生受益,大家快找找。”一个飞身,跃在寺中房顶之上,翘首四望。
众人身上奇毒未解,只能以目搜寻,找了半晌,未见法师踪影。高进伦欲要追下山,又觉不妥,凝目看了半晌才飘身擂台,说道:“圆通法师仙踪无迹,真乃世外高人,高某拜托众位,日后有谁有幸遇见他,一定请他来见我。”群雄齐声允诺。
巴图图道:“太乙北斗乃不祥之地,是万万不能再去了,未知盟主欲宗开何处?属下和王掌门好亲将区区薄礼送往。”
高进伦道:“在下做梦也没想到,众位肯垂恩在下……宗开何处,实从未想过,再则说来,高某方刚上任,尚无寸功,怎敢收受如此厚礼?”
王易武看了一眼巴图图,说道:“属下和巴掌门若早知盟主要开宗立派,当再多备些金银上山,这点小小心意,只盼能略解燃眉之急,万望盟主不弃。”往届盟主,纵然不是由少林、太乙北斗、朱雀宫中人担任,也是江湖中久享盛誉的人物,像高进伦这般“两袖清风”的盟主,委实从未有过。
高进伦迟疑道:“两位盛意,高某受之有愧,却之但又不恭……”
巴图图、王易武何等精明,闻此立道:“请盟主笑纳。”群雄亦道:“既是两位掌门的心意,高盟主权且收罢。”劝说半日,高进伦方勉强收下,又道:“这笔钱当真是雪中之炭,高某日后一定如数奉还,。”
又有人问:“何不趁此机缘选址立派,属下等改日也好登门道贺。”此言一出,群豪纷纷议论起来。
群豪中毒在地,如俯首足下。高进伦放目嵩山,但见云开日朗,云霭不生,远处众峰穿插,山原盈视,遥想洛阳开封远去如点,黄河不过一线,不禁胸襟大畅,说道:“中华地势,西高东低,不如就选在昆仑之南的云梦神谷,众位以为如何?”
王易武立道:“盟主高明,云梦神谷襟黄河而带昆仑,北接祁连之险,南引秦岭之雄,实乃开宗立派绝佳之地。”
齐鲁英豪帮裘仁智道:“云梦神谷与你鬼影阁东西相望,你自然求之不得。”对高进伦道:“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