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豪见状,心中感激、震骇、敬服、担心交集,纷纷道:“古少侠,不可强撑。”“古少侠,保命要紧。”
古钺聪终于还是站了起来,他望着陆守义,说道:“陆掌门,你要报仇么?你儿子是我杀的,来找我报仇罢。”
陆守义转过身来,一脸茫然道:“阁下要找谁报仇,报什么仇?”
古钺聪道:“别管找谁报仇,总之你别下擂台,我们再来……”一语未毕,陆守义突仰天道:“欧阳老怪,你杀我大师兄,我要杀了你。”古钺聪闻他忽将矛头指向教主,正待上前去拦,谁知陆守义突然转过身来,双臂当胸一划,猛向古钺聪推出两掌,正是北斗神掌中的“衰兰送客手”。
古钺聪没想到陆守义口中的“欧阳老怪”竟是自己,尚未来得及站直,已觉面颊上无数锋锐的钢刀掠过,霎时间双脚一轻,不由自主向擂台东北方向疾飞而出。
这一掌力道极大!“砰砰砰”三声,古钺聪身子接连撞断三根帮派旗杆,去势丝毫未减缓,而前方正是一根支撑天王殿的环抱大的石柱!
古钺聪一旦撞上石柱,势必五脏碎裂,粉身碎骨。
他双手在空中乱舞,只盼抓住救命稻草。突然,他右手一荡,竟尔抓住一面太乙北斗旗帜,他只盼抓紧这根旗帜减缓去势,体内二十余年少林纯正内力不自觉运至指尖,猛力一握,“咔嚓”一声脆响,那太乙北斗旗帜也随之折断,如此一来,疾飞之势虽未见减缓,却在半空一折,向正北方向飞出。
古钺聪一飞、一抓,皆在顷饿之间,正恍惚间,忽觉浑身一重,“砰”地一声,去势陡停,原来他这一撞无巧不巧,正好撞在玄悲怀中。
古钺聪微微睁开眼,又昏了过去。
“衰兰送客手”以“送客”为名,是凭浑厚内力将人震飞,其本意是送人而非杀人,乃是江湖中以一敌众的功夫。但因此功夫威势极大,敌人被震飞之际,会不会撞上树干、墙壁,抑或兵刃而身亡,就只能看自己运气了。陆守义这一掌将石破天惊的力道打在古钺聪身上,古钺聪腾空之际虽将力道卸了小半,却有一大半打在玄悲方丈身上。
玄悲一语不发,额上粒粒豆大的汗珠,显是强忍剧痛。
欧阳艳绝颤声道:“老……方丈,聪儿可还……还活着?”
玄悲伸手微微一探,说道:“阿弥陀佛,古少侠舍身救人,吉人天相,他还活着。”
群雄一阵欢呼。玄悲缓缓道:“古少侠阻止陆掌门大开杀戒,也让敝寺免于涂炭,他年纪轻轻,有此等侠义心肠,实是我等之福,将来,也必是武林之福。”伸手轻轻按在古钺聪腕脉上,微微一笑,接道:“冥冥之中早有天意,古少侠体内原有二十年少林内力。”说罢,缓缓抬手,将两掌抵在古钺聪背后。
没多久,古钺聪上身微微一颤,已然悠悠转醒。他神志未清,忽挣扎着要站起来,玄悲柔声道:“孩子,你受伤了,坐下。”
古钺聪道:“陆掌门疯了,我……”呕出一滩血来,接道“我不能让他下擂台。”这一动,才发现竟似全身筋骨全都错位了一般,彻骨的其痛。
玄悲道:“你不听我的话,是要我听你的话么?”
古钺聪微微一愣,随即知方丈是指自己是玄颠师父的事,忙道:“晚辈不知玄颠……玄颠是方丈师弟,不然,打死我我也不敢收他为徒。”
玄悲道:“少林的武学,也是不能传外人的。”
古钺聪微微一挺,说道:“晚辈……晚辈实也不知少林武功不能外传,请方丈这就收回我身上的武功,依照寺中规矩,方丈要如何责罚晚辈,晚辈……晚辈无不遵从。”
玄悲道:“好孩子,老衲心中自有数,你无需自责。”
古钺聪受伤极重,若无半日绝难苏醒,半月内亦不可能痊愈,但他体内蕴蓄玄颠二十年内力,如今又得方丈源源真元注入,没多久,就觉身轻体爽,精神好了不少,全身痛处也似乎消失无踪,渐渐能感觉到两股热流自后背而入,游走至胸口,遍及全身。
片刻功夫,古钺聪神志大苏,突然,他身板猛地一挺,暗道:“这滋味与早上玄颠传我内力时一模一样。”大惊道:“方丈,万万不可……”欲起身挣脱,无奈玄悲一双大手就如生在他背后一般,自己既使不上力,也挣不脱。
玄悲道:“别乱动,当心真气逆行。”
古钺聪只觉后背渐渐奇热难当,说道:“玄颠法师早上……老了不少,方丈,万万不可……”
玄悲头顶冒出缕缕白烟,面上却始终带着微笑,说道:“老衲不救你,你就不能救大家,也不能救我,你说,我是这样,还是不这样?”玄悲一字一句轻言细语,如涓涓细流浸人心脾,古钺聪听在耳中,答不出话来。玄悲又道:“怎么,你怕死?”
古钺聪忙道:“不怕,可……”脑中越来越热,又晕了过去。
陆行云趴在地上,头发粘在面上,裹着不少黑土泥沙,此时已经哭不出来,过了良久,只道:“爹,孩儿想回家,爹爹,带孩儿回家好不好。”
陆守义愣愣立在擂台之上,闻此回过头来,皱眉看了陆行云片刻,说道:“这位兄台是叫在下么?”
陆行云望着父亲,说道:“我是云儿,我是你的云儿,爹爹,你怎么连我也不认得了?”
邱一丈当即道:“太好啦,姓陆的连自己的儿子也认不得了,这小兔崽子再不能指使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