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言情小说>军事历史>长河复生记>第107章 拼音

院子里的通讯兵和孤儿,人手一块石膏石板,早早等着琪琪格老师。他们会打蒙文旗语,却不会写。

贾道士围着通讯兵直转悠,嘴里念叨着,“你们要敬字!可不敢在石板上写字!”

孙一白他一眼,大声说道,“贾道士你紧张什么!他们写的是蒙古拼音,不是字!你过来,我有事找你。”

贾道士长出一口气,“番字自然不能算字,大家小心就好。”,说罢一溜烟离开通讯兵。

自从电生磁毁了贾道士的三观,他一直都在怀疑自己以前信奉的那些圣人语录是不是真的有道理。就拿眼前的通讯兵用石板练字来说,在石板上写字肯定是不敬。可是不用石板难道铁木营供得起纸吗?供不起纸难道就不让通讯兵和孩子们识字吗?宋时欧阳修小时家里穷置办不起笔墨,欧阳修就用芦杆在沙地练字,是不敬吗?古人题书墙壁,是不敬吗?孔圣人相传少时在他兄长的肚子上写字,是不敬吗?

自己见到有人不敬字,如果自己不开口阻拦,便是自己的罪过。如今自己已然劝阻过,力德尔爷又说写的乃是番字,贾道士乐得解脱。

孙一把贾道士叫过来跟自己一起研究用蒙文字母拼写汉语。一是省得贾道士添乱,二是这几天孙一尝试用蒙文字母拼写汉语,遇到了不少问题,真的需要一位本时空的人帮助。

第一个问题就是中文特有的声调,后世流行的四声注音,在明朝并不适用。

以陕西话为例。孙一所熟悉的后世普通话,同明朝陕西话之间存在简单的声调对应关系。比如

普通话发阴平(一声调)的,陕西话都念轻声;

普通话发阳平(二声调)的,陕西话仍读阳平;

普通话发上声(三声调)的,陕西话发去声;

普通话发去声(四声调)的,陕西话发阴平;

普通话的妈、麻、马、骂,在陕西话里读成吗、麻、骂,妈。

但是陕西话本身没有上声(三声调),所以听起来格外生硬。

类似的转声调规律也存在于山西话,但是山西话还大量存在一种后世已经消失的入声调。入声在孙一听来,就是以短促的、h结尾的音。比如后世的“越南”一词的英文“vietna音,就象被吃掉了一样。

铁木营里的明朝人除了说陕西话和山西话,有时他们之间还会说一种即象河南话又象南京话的“官话”。官话不仅存在入声,还存在一种尖尖的团音。

因为发现了这些规律,孙一很快就学会了用陕西话同明朝人无障碍交流,但是对于四声调注音的方法孙一就更没有信心。

有意思的是,孙一还发现无论用陕西话、山西话读古代诗词,都有一种强烈的抑扬顿挫的感觉,用普通话读就不伦不类。

孙一便用普通话朗读了几首唐宋诗词,请贾道士点评发音。

贾道士一针见血的指出,力德尔爷的家乡话――“普通话”,不仅有地方的发音造成不押韵,还彻底失去了诗词中的平仄对应!

押韵孙一明白。

平仄用通俗的话说,平声就是后世的一声调和二声调,仄声就是其余的声调。平声读起来轻缓,仄声读起来重疾,形成了中文特有的顿挫感,古代的诗词歌赋甚至人名,对平仄都很注重。

比如五言绝句,一定是

平平仄仄平

(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仄

平平仄仄平

贾道士摇头晃脑把孙一的唐宋诗词用陕西话背诵一遍,换成明朝官话又背一遍。最后总结:“爷你听听,无论是方言和官话,都有平仄的韵味!”

孙一信服了,怪不得后世有人说普通话是“满清”化的语言,并不适合中文。

贾道士建议,如果注音调的话,不要拘泥于方言细节,大可只表明平仄即可。孙一给贾道士点了一个赞,声调问题一下子变简单了,不注明的就是平声,在原音上加个点就是仄声。

第二个问题,就是蒙语的字母太少,清浊辅音不分,“啊呃”不分。比如蒙语中“塔达特德”的拼写都是一样的。

由于蒙语有自己独特的发音规律,只要熟悉蒙文就不会念错,但是这种清浊不分推广到汉语就一定会出错。

这就要求孙一对现有的字母予以扩展,难点是字母写法的制定,要求同现有蒙语保持一致。这样即使不识新字母,按老蒙文的念法读出来也不致于错得离谱。

孙一充分调动了贾道士的积极性,忽悠他这是和仓颉造字同样伟大的功绩。贾道士兴奋地满脸通红,在孙一汉语拼音、国际音标的系统知识指导下,贾道士信心满满地推出了“狼山拼音”1.0版本。

琪琪格课间休息的时候,孙一和贾道士向大家介绍了狼山拼音。

大家一下子来了兴趣,用蒙文毕竟只能拼写蒙语,连自己的汉语名字都拼不出来。

这给了孙一检验狼山拼音的机会。他立刻发现,完善拼音的工作量不是一星半点。口语方言中存在着大量他根本想不到的现象。

比如大量的陕西话是以后鼻音开始的。陕西话的睡觉盖的“被子”,发音类似英语的“bill”,居然是以l结尾的。

山西话经常加一个“哥”的音在单字前面,比如“地方”说成“圪瘩”,蹲下说成“圪蹴”,虽然可以硬写成两个字,实际口语中的感觉其实是一个字。更离谱的是,山西话居然还有吸气的音。

孙一败下阵来。

他让贾道士和琪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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