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英不说话了,他看着方少奇这般做作只觉心中发冷,也没有空闲再作解释,只将手中的剑柄紧了紧,额头突然冷汗涔涔,显然,那戾气又开始频频搅动他的神经,他正努力将这股犹如洪涛般的杀意努力遏制住。
一旁方乾见着莫少英不声不响,又见儿子这般没出息,不禁气急败坏道:“奇儿快过来,这莫婉溪大有可能已不是完璧之身,又怎能再做方家少夫人!”
莫方闻一听,眉头一皱就见方少奇霍然回头,激动道:“可是父亲,我喜欢婉溪,所以不管怎样我依然爱她!”
方乾双目一瞪,已吼出了声:“还不给我起来!你这是要气死老夫吗!”
“恶心……”
突然,就在父子二人轮番比着声高时,一声冷冰冰的嘲讽却刺进了众人的耳膜,只瞧莫少英垂着头笑出了声,不旋踵间手中流渊已向方少奇刺去,几步远的大师兄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些,不待面色大变的方少奇惊骇出声,已一个箭步纵上来架住剑势、惊声道:“师弟,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要一错再错吗!”
莫少英微微一顿,如梦初醒般瞥了一眼莫方闻,跟着惨白着脸道:“连你也不信我?好!我告诉你们,小爷今儿不仅占了师妹的身子还要将带她走,你们谁拦我就得死!哈哈,哈哈哈!”
大师兄莫方闻一听如坠冰窟,欲待再劝却见莫少英周身隐有腾腾黑气缠绕,骤然见此心下倏忽一惊方待再言,却听到方乾已是勃然大怒道:“放肆!你当我方家是什么地方,来人!!”
大师兄急急截口道:“且慢!方大人,我想其中定有些误会,还望方大人卖个情面,从长计议。”
方乾略略一顿看了一眼方少奇,又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襄王叶天朔,不禁沉声道:“哼!我方乾不是不讲情面,更非不讲理,只要莫侍卫长肯弃剑投降,事情还可商量!”
一旁不曾出言的胡不为适时劝言道:“小子,我劝你不要负隅顽抗,免受万箭穿心之苦!”
这般说完,顺着胡不为的目光,只见墙垣之上早有精锐弩手架弩严正以待,莫方闻见状转过身来,苦涩道:“师弟,你我情同手足,师兄怎么可能不信你,但眼下你必须将事情说个清楚!明白?”
莫少英当然明白,简直再明白不过,只是胸中那股戾气不允许他“明白”,也没有时间再去解释,甚至就连平缓说话也已很难做到,只见一言不发,冷冷地望着莫方闻,那充满怨恨的瞳孔仿佛再说“我不想解释,亦不必解释!!”
莫方闻一窒,有些不认识般看着莫少英再次出声道:“二师弟,你到底怎么了?难道连我这个师兄的话也听不进去了么?”
“滚——!”
这声“滚”字从莫少英牙齿逢中蹦了出来,莫方闻一怔之下,就见莫少英神情一阵扭曲,时而痛苦,时而狰狞,突又急急张口道:“今夜,我莫少英就此叛出云踪派,个人生死荣辱再与贵派无关!”
莫方闻心头大震,当下竟是惊得说不出声,而此刻莫少英身上竟是徐徐腾起数股一如发丝,肉眼可辨的黑气来。那方少奇见着更是见缝插针道:“你们快看,莫侍卫长这是怎么了,他可是被妖魔附体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之下在场众人面色惊变。俱都瞧见莫少英那身上影影绰绰的黑气,那一直不曾发话的襄王叶天朔忽然越众而出,喝道:“莫少英!你可还认得本王?”
这声如洪钟,震得莫少英浑身一个激灵,周遭黑气顿时有所收敛,抬头望了望,喘着气道:“小子怎可能不认得王爷,只是现在恕小子不能向王爷见礼了!”
说完,竟是突然转身,欲要跃墙而出,可不论是胡不为还是莫方闻都不会让他走脱,只见莫方闻当先挺身一栏,苦劝道:“你当真想一走了之,不后悔?”
莫少英惨笑道:“呵,后悔?我后悔没及时带走小师妹!”
莫方闻苦涩地笑了笑,背着身子对着方乾道:“方大人,逆徒莫少英胆敢私自叛离云踪派,掳走方家少夫人,请准我身先士卒为大人捉拿此贼以正本门清规!”
方乾沉声道:“如此甚好!由你出门也不会闹得过于难堪!”
说时迟那时快,一言方落,那莫少英却闻声先动,左手将小师妹婉溪护在身前,右手一剑斩至,端是狠辣无比丝毫不留情面。
莫方闻险险一避袖口已遭划破,见师弟如此绝决唯有拧身还击。
这二人师出同门,俱都使得一套“苍云剑诀“,加之彼此从小互相喂招,相互弱点早已了如指掌,而现在莫少英半抱着小师妹躲避自是不易,莫方闻虽未下死手,可几番剑来回挡下,莫少英身上已有七八处剑伤,任谁都看得出莫少英终将落败。
然而身处近处的莫方闻却不这样想,因为在打斗中,他越打越是心惊,惊得是那莫少英周身黑气非但没有丝毫消减,左眼开始隐隐泛黑,架剑的力道有增无减,更让他匪夷所思的是,多年来的交心,师弟莫少英又怎会不知他前来请战便是想掩护莫少英脱出方府,可斗得片刻,这莫少英身上大片黑气缭绕,双眼猩红似是根本认不得自己,招招攻势大开大合,竟完全放弃了守势。
此时亲王叶天朔,眉头一皱,道:“好重的煞气!”
不待再言,却见莫少英猛然一声爆喝,居然单手抱着师妹鬼魅般闪过大师兄,一剑向远处的方少奇刺去,速度之快直叫方乾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