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鸣轩瞧着手拽着蓝浒的舅舅,听着舅母在耳边劝说,那份戾气少了几分,但依旧坚持不让爱妻受委屈。
“外公所言,孙儿知道,只是…孙儿与月儿成亲近三个月,说不定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外公可别伤了胎儿!”
蓝浒听到此话,心里暗叫不好,他让她这样跪着万一有了孩子,那那岂不是……
蓝老爷子眼珠子转了几圈,看着虔诚的外孙,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只能暗自祈祷外孙媳妇还没怀孕。
“老子告诉你,待会儿就让大夫去检查,若是没有孩子,规矩还是规矩,她不跪上三天三夜别想出来!”
蓝浒猛地捂住嘴巴,怎么把那丫头在哪的事说出来了。蓝家能让风雪月跪着的地方,只有蓝家祠堂。
果然,南鸣轩邪魅一笑便向蓝家祠堂走去,只是还未走出大厅就听见蓝清鹤出声提醒。
“鸣儿要见她不是不可,只是她今日不过这关,将来也要过这关。她若真心待你,为了你这点苦算什么?难道鸣儿心里这点把握都没有吗?”
南鸣轩停住脚步,他深知自己对她的情义,却不敢赌风雪月的心意。
他为何会这样着急,就像蓝清鹤所说,不过是害怕她不愿意为了他接受蓝家的考验,怕在她心中他是可以舍弃的。
纵使有那年少初遇,纵使有那誓血取亲,纵使有他那百般宠爱。
可是情爱这种事情,不爱就是不爱,不在乎就是不在乎!
他转过身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的家人,哪曾想蓝老爷子抬手一个杯子砸过来,直接在南鸣轩额头上印出一块淤青。
蓝夫人疼惜的为他搽拭,还瞪了老爷子一下。
蓝浒气头上也没料到自己一砸,砸伤了乖外孙。心里又气他不听话,撇过头不以理睬。
蓝清鹤见他犹豫驻步这才规劝:“既然鸣儿心中有把握又何须急于一时,至于孩子,舅舅这就差蓝家大夫前去把脉。你若是求一个真心真意之人何不等上三天!”
南鸣轩定住的身子果然有些动摇,冷夜宁欲言又止,倘若南鸣轩都不打算“救”小姐出来,那么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蓝家看似稀疏平常,实则严谨有序,要想凭她之力救出风雪月,恐怕……难!
蓝夫人见他久久不动,心知定是蓝清鹤的话起了作用,虽不知他们之间到底因为什么事闹成这样,但到底自家孩子。
“鸣儿啊!听你舅舅的话!若是那姑娘真心是个好的,就算你外公想要为难,舅母也一千个一万个不答应!”
蓝夫人将南鸣轩拉过来摁在椅子上,并吩咐下人添一副碗筷,随后让人安排南鸣轩带来的一行人,而后悄悄的让大夫去了祠堂。
“就算她曾经救过你和梧儿,但毕竟是来做媳妇的,而不是做恩人的!所以这是不是一家人还有待考察!”
蓝清鹤不愧是一把手,老江湖,打从南鸣轩一进门他就看出来他眼里的紧张不是因为风雪月被抓走接受蓝家考验,恰恰是害怕那个侄媳妇禁受不住考验会离他而去。
这孩子从小就对心爱之人小心翼翼,对他母亲如此,对南苍梧如此,如今对自己的媳妇依旧如此。
南鸣轩抬头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此刻的犹豫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心里是相信她的,可偏偏就是停住了脚步,从前只知道一心一意待她好,就算当初知道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师兄亦能压住酸醋宠爱她。
就算知道在云国有一个“陌上君如玉”、曾许她何时何地都愿意带她走的白君玉,他依旧不动声色极尽讨好。
无非就是想让她知道他的大度,知道他只是求她的现在和未来。
可这世上哪有哪个男子能容忍那么多人觊觎自己的爱妻,偏偏他又是个在情爱面前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
就一次,就这一次,让他看看她的心。若是以后她恼他,那就没皮没脸的赖着她就好了。
打定主意他暗暗一笑,没想到一向骄傲如他,也有这般畏头畏脑之时。
这边大夫来报说是风雪月并未怀孕,这让蓝浒舒了口气,瞪着眼睛看着南鸣轩,像要把他剜出一道口子来。
蓝夫人笑笑为南鸣轩夹菜,这爷孙二人哪天不是为芝麻大点事闹的一家不得安宁。
虽然南鸣轩也想瞧瞧风雪月能为他做到哪一步,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时间越久他越是不放心。
第二天晚上就忍不住跑到祠堂,见爱妻依旧跪着,从前天被掳走就没有喝水吃饭,又跪了整整一天一个下午。
他那心火烧一般疼,开始恨自己为什么像撞了邪一样听了蓝清鹤的话。
风雪月感觉身后有人,转身便见到她的夫君正心疼的望着自己。见他抬步急急出声阻止。
“夫君,我可以的!不过三天,我要向蓝家证明!”
“我风雪月就是南家的媳妇,南鸣轩的妻子!”
“我风雪月愿意冠上南姓!”
风雪月转过身看着蓝清淑的灵位笃定着自己。
她知道身后之人身体一僵,有些微颤。
但她不知道这样的告白,给了他无比大的勇气和决心。
月儿,你只需要向我走一步,剩下的距离我来走完。
风雪月不知道他心中暗暗下的决心,只是安静的跪着,如果跪祠堂就能证明她的心意,跪它几天几夜不吃不喝有又何妨?
因为风雪月那句话,南鸣轩说什么不让风雪月再跪下去,直接闹到凌晨,把蓝浒气得躺在床上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