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那位院正才结束了治疗,收拾了东西从孟老将军的卧房出来。
他对正聚在外间吵吵闹闹的孟家诸人道:“老将军没事了,好好休养个一月半月的,也就能恢复如常。行啦,你们也别争那些没用的,派人去找那对姐弟,老将军要见他们。”
这时候孟老将军已经镇定了许多,加上治疗及时,加上他的症状本就很轻,所以也能勉强说出一些话。
孟家的人听说孟老将军要见那对姐弟,表现都有些耐人寻味。
大房的人质疑孟老将军该不是要认回那姐弟俩;二房的人想着孟老将军该不是要将孟戟还回去;三房的人则是想着孟老将军会不会拿出大笔银钱资产,好封了那姐弟俩的嘴,美其名曰遮羞。
不管是那种情况,这三房的人都不同意。认回不行,还回去更不行,赔偿更不可能。
认回来了就要多人分财产;还回去了不得跟那对姐弟讨要点养育的费用么;至于赔偿,现在遮羞反正是来不及了。
这么想着,众子孙就都争相在病恹恹的老太太跟前表态,说什么待会都要让她阻止孟老将军的决定。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要从孟戈姐弟身上刮一层地皮。
听说那个孟戈在军营的时候立了功,得了不少的封赏。
“行啦行啦,你们这些不孝的,刚刚还将我这老不死的推来推去,现在怎么不干脆弄死我算啦?我这老不死的,可劝不动里边那尊佛。”老太太等着吊梢眼,薄唇一张,就说了这么一段刻薄的话来。
孟家的众人似乎早习惯了老太太的说话方式,依然厚着脸皮撒娇耍赖,连带威逼利诱。
总之孟戈姐弟现在是他们整个孟家的敌人,他们暂时放下了恩怨,一致对外。
“孟戟那小子留不得,他跟我们就不是一伙的,心狼着呢,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对付我们。”孟家老二,也就是孟戟三姐弟的亲生祖父坚决反对道。
当年他以为孟戟真是孟老将军在外边养的野孩子,曾极尽羞辱了孟戟,还禁止这一房的人对他表现一丝丝的好。
当年孟戟就被寄养在二房。
可想而知,孟戟在孟家遭遇了什么,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他能长成现在的正直少年,有担当有本事,还对人对事有情有义有责任心,皆都是他那深埋于心的一个信念,是王家对他的影响。
当然,或许还有孟老将军带了私心的一些定向培养。
然孟戟没被养歪,这真是一件喜事。孟戈每每想到这事,都谢天谢地,觉得好人终还是有好报的。
于是孟家三房的人,又再次意见统一,坚决要将孟戟还回去,只是得让孟戈出点银子赎人。
养狗还费点粮食,给了别人别人不说付银子,回个礼总是有的。
何况孟戟还是个人,一个前途无量的活生生的人。他们朝孟戈讨点银钱东西,那是常理。
至于孟戟这些年为孟家挣来的奖赏,跟他的为孟家争取的荣耀,劝被视为理所当然。
“走之前,得让他将手中皇上尚的庄子别院都交出来。”三房的次子激动的说。
他们这些叔叔辈在外边,总被人笑话不如孟戟那个捡来的野孩子,他早就受够了。
达成一致目标后,孟家的人这才命人去找孟戈姐弟。
等在外边打听消息的石家下人得了这个消息,立即拔腿就往石府跑。他得跟石家的主子们报告这件事,免得孟戈姐弟吃了孟家人的亏。
石家的下人往外跑到时候,碰巧遇上了回府的孟戟。他看着面色沉沉的孟戟,有心安慰两句,又觉得不合适,只得快速跑出门。
孟戟进了主院,就看到孟家那些人从孟老将军的住处蜂拥而出。看他们的神情,好似一点不为孟老将军的身体担忧。
难道他得的信息有误,孟老将军其实没事,只不过是当时气急攻心罢了。
见到孟戟回来,孟家的人瞬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二房的几位妇人还冷嘲热讽的问他怎么不去找他的亲姐姐亲弟弟。
三房的一个婶子则是阴阳怪气道:“我就说我们家怎么会出这么个人,原来是那个人的孩子啊。挺好的,也算是继承了你爹娘的血脉了。”
孟戟冷眼看过去,将孟家一众人的鄙视不屑全忽略,只是抓住了他们话中的意思。
他们希望自己离开孟家,他们巴不得自己现在就走,不要再出现在孟家。
至于那个阴阳怪气的妇人,当年好像是孟家为孟朗定的媳妇来着。
看到这一切,原先有些摇摆不定,还不能明确的决定,现在已经渐趋明朗。至于最后的决定,还得等见了孟老将军再说。
他全然不将这些人放在眼中,傲然的越过他们,朝里走去。
这些人怕他,这是他在孟家这么多年得来的经验。这些人在他第一次取得战功之后,就显得有些惧怕他。
孟戟进了屋后,孟家不少人这才拍着胸口,喘着大气继续吐槽他。
孟戟先是问了守在外间的大夫老将军的情况,得知真没那么严重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进了内室。
室内,将军老妻正瘪着一张缺了牙的嘴,跟孟老将军大吐苦水。当中说的最多的,是当年孟朗是怎么驳了她的脸面,如何的不孝敬她,怎样让她被人戳脊梁骨。
至今又来了孟戈姐弟,跟孟戟这三人,依然跟他们的爹孟朗一样,总是想方设法不让他们孟家好过。
“那一家子的人就是灾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