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吴将军扶到了帐里孟戟,发现那个曾在吴将军身边伺候的小兵此时正躺在吴将军床上睡得正酣。只不过那家伙竟是合衣躺在被子上,身上并被盖着被子,此刻正缩着四肢,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极其娇小。但这并非孟戟所想要看到了。他将吴将军扶到了床边,一脚将床上那个小人给踹到了床下,这才将吴将军小心的放到床上,替他盖上了被子。被踹到地上的人先是不舒服的哼唧两声,随后开蠕动伸手找被子。只是找着找着,她发现这并非在床下,便睁开了双眼。这一睁眼,小人儿就傻了。“怎么又掉床了,真是的。”说完这句话,小人儿便又攀着床迷迷糊糊起身重又在床边躺下,自始至终都没瞧孟戟一眼。孟戟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个大胆的小兵,就那样拉过吴将军身上的被子往自己身上一盖,还闭着眼帮吴将军掖了掖被子,就那样睡了过去。这样不合规矩的小兵,简直刷新了孟戟的认知。他刚想过去将那小兵拎起来教训一番,就见那小兵伸手一扯,将盔冒往地上一丢。盔冒掉落的当口,小兵一头乌发便散了开来,如瀑布般散在床上,垂下沿边。然而就好似不想让孟戟好过似的,那小兵还呓语道:“爹,你乖乖睡哦,黛儿明早起来给你熬粥喝。你千万不能生黛儿的气,知道么?”醉中的吴将军便也回应吴黛的话道:“黛儿,爹说了,你已经长大了,得自己睡床,不要到地上跟爹抢被子,你怎么不听话呢?”孟戟震惊不已,看着床上的小人儿瘦白的笑脸简直不敢置信。他在帐中看了一圈,终于在那靠架子的边上看到了一个铺盖卷,便急急的动手将那铺盖卷取过来铺到地上。待得孟戟重新将吴将军从床上安置到地上的铺盖里边,逃也似的的出了那帐篷之后,那床上的小人儿才动了动。“爹,你在哪里?”小人儿迷糊着喊道。待得小人儿翻到床边亲眼见到熟睡在地上的吴将军之后,这才有缩进被子里边睡了过去。孟戟站在帐篷外瞧见了这一幕之后,才满脑子问号的往自己的营帐走去。三日之后大军拔营,除却仍要镇守在这里的两位将军,跟三万将士之外,其余的人都要直接回了那大梁城。那是赵家军的发源地,他们须得回了那里,才能做下一步的计划。然而此时,身在遥远的汴梁城,那些妄图想要重现掌管朝政,自拥为王的人就着急了起来。大宋之所以能得安宁,没他们半点功劳。倘若他们不趁赵家军回来之前掌控政局,就怕到时候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不是他们。想他们多少都跟大宋皇室有所关联,此时由他们其中一人登位倒也合情合理。但他们需要个名分,一个能顺利登基,并且能得到天下百姓承认的理由。那样的一个理由,当真是难找,也非常的不好c控。一个不好,他们就会变成窃国贼,受世人辱骂。然而,不管那大宋京城是个什么样的明争暗斗,此时的符北州却是非常喜庆的。得知大军就快到回来的消息后,百姓们就争相以各种形式表达着自己的喜气。有钱有粮的人,在自家门口或是商铺跟前搭起了粥棚,给那些仍然吃不上饭的人施粥赠药给衣物。那些条件不怎么好的人,也会在施粥的人那里添上一碗米,或是献出一身衣裳什么的,来表达自己的心意。将军府并未作出任何施粥赠药的举动,不过他们已经从那知府手中划了不少的土地跟废屋的资源,在将军府侧门让人念了一些落户启示什么的。大意就是,那些真心回不去家乡,却又因为经济问题而买不起房地的人,凭借户籍,或是衙门开的户籍证明,前来王府登记。王府根据来人的情况,给统一分配落户地点,并免费分给废宅以及每人一至两亩不等的田地。这样的消息,无疑让那些没法子而沦为乞丐的人们看到了希望。大家奔走相告,没用多久的时间,一波接着一波的人从四面八方涌来,直接将整个将军府围城了难民营集中地。孟戈看着那些喜极而泣的人们,不知怎么的也觉得鼻眼皆酸。然而,这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那些个在这一次动乱之中失去父母的孩子们,根本就没法子得到这些优待。孟矛扯着孟戈的袖子道:“姐姐,那些孩子今后就只能是乞丐了么?他们难道真不能也分得房子跟土地?”这个问题,也正是孟戈想问出口的,那些孩子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该受到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才是。然而世道却又是这般的不公平。高管家站在姐弟俩身后解释道:“不分给那些孩子土地,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那些孩子太小,干不动活计倒是其次,最怕的是他们被有心之人盯上,为了能获取他们的田地房屋,而将他们给害了。事实上,大将军对那些孩子也有安排。记得你们在大梁城外边开垦的那些土地么。这些孩子今后都会被安排到军营周边,由着那些耕种土地的大兵教着种植养殖,等他们到了年纪,再给他们分发土地,让他们自己独立生活去。”孟戈惊喜不已的听着高管家的安排,觉得赵大将军当真是个人物,还能将那些孩子们的出路都给想好。“那你们怎么还放任那些孩子混在大人之中呢,就不怕那些孩子伤心难过,然后跑了呢?”孟矛问道。顺着孟矛的视线望去,孟戈果真见到不少孩子蹲在墙边或是人群之中放声大哭。高管家看着那些大哭的孩子们,终还是叹息着解释道:“目前没有足够的人手安排那么多的孩子,怕还是只能留他们在外边游荡些日子咯。”孟戈知道孟矛心软,最见不得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