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又到了周五。
薇薇(哔——)骑在被子上。床‖上四处是(哔——)
娜美醒过来。脸上像白纸一样,没有任何表情。穿上带着兔子耳朵的拖鞋走进浴‖室。镜子中‖出现自己的身体,皮肤到处都是淤红的牙印。手腕上系着那条鲜艳的橘色丝带。真讽刺,自己竟还戴着这么“幼稚”的东西,连昨天睡觉的时候都没摘。她把丝带解下来,随手丢到门口的洗衣机上。这东西,已经没有再洗的必要了吧。
因为总戴着它的缘故,手腕上已经有了细细的日照的白印。
是时间的烙印吧。
洗过澡,娜美给自己和薇薇做了三明治。她身着粉色浴衣,头上裹‖着毛巾。开火给金毛煮了些金枪鱼,又热了袋牛奶。
“金毛,吃饭啦!”
她掀开床单,把盛有鱼和牛奶的两个猫盘推进去。接着低下头,发现纸箱里是空的。她双膝完全趴跪在地上,仔细端摩,这才看到趴在纸箱另一端的金毛。
金毛的肚皮白白的,眯着眼睛,睡得四仰八叉。
“大懒猫,别睡了,起来吃鱼啦!”娜美推推它。
它身上没有温度。通常都会传来它咕咕的呼噜声。背部会有规律地一起一伏。然而今天,它没有任何反应。
娜美空洞地笑了笑,又推了推金毛。
“喂……起来啦……”
她定睛去观察它。身‖体果然没有丝毫的呼吸起伏。娜美像木偶那样笑了笑,心里躁动着剧烈的惶恐。
“你别吓我金毛……快起来……我给你按‖摩……”
她快速抚‖摸‖着它。手掌里都是寒硬的触感。它的身‖体像个在暴雪里冻硬的毛绒玩具,随着她抚‖摸的幅度机械地一晃一晃。
【它死了。】
过了8点,薇薇懒洋洋地伸长身‖子,下意识去抱身旁的娜美。但摸‖到的都是空洞的被子和枕头。(哔——)(哔——)。她第一次胸膛里有着如此饱满的幸福感。感觉那些长久的缺口被什么东西满满当当地填实了。醉意的残骸仍在脑中作祟。
“娜美,几点了?”她闭着眼睛低声喃喃着。脸上是那种挂着白净光辉的微笑。
【我现在最开心的事,就是每天可以和娜美在一起。看着她穿睡衣的样子、往牙刷上挤牙膏的样子、把沐浴露涂在肩膀上的样子。不必每日忍受孤独的上下学的时光;不必一个人在台灯下为抱着头为功课太难而发愁;不必担心夜里忽然惊醒时的那种身边一无所有的恐‖慌和寂寥。现在,我可以时刻看着她的生活,并把自己的生活同她融为一体。】
另一边迟迟没有回应。薇薇原以为她在做早饭,起来后发现娜美已经从这房间消失了。娜美的柜子空了大半,她的外套、内‖衣、运‖动衫;化妆台上的橘色香水;甚至洗手间的牙刷、鞋架上的高跟鞋和运‖动鞋全都不见了。连床底下的金毛也消失了。好不容易被填满的心又骤然空荡下来。好像把一颗弹珠丢到深夜黑漆漆的学校长廊上。她的心里波荡着深邃的回音。灵魂被这声音越拉越远了。
写字台上用梳子压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我走了。你一个人去上学吧。”没有署名,没有收件人。只是最简单直接的一句话。空洞又复杂。
薇薇看了看同在写字台上的手‖机,已经八点一刻了。
“迟到了!”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大喊着,“快走娜美!都八点多了!”
屋里没有回应。就像那行文‖字所说的,“你一个人去上学吧。”
不好,迟到呢?!不好,迟到了!娜美呢?!
她匆忙跑进洗手间洗漱。从水池前的镜子里她赫然发现到自己身上竟一‖丝‖不‖挂。“我……我怎么没穿衣服……”白色的牙膏沫从嘴里渗出来。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透过模糊的记忆,她有些想起来了——“昨晚……我把娜美……”刷牙的动作即刻缓慢下来。
屋子里布满浓厚的(哔——)。这股味道她在嘴巴里也有。床的四周攘得乱七八糟的睡衣和内‖衣‖裤,还有床单上那种(哔——)。难道说那个模糊的印象是真的么?
【我把……娜美(哔——)了?!娜美出走了?!】
在平日细小的生活中,她简直像个(哔——)一样窥视着娜美的一举一动。就连上帝也不会想到,一个亭亭玉立的公主,背地里却是个(哔——)幻想狂。天会知道她偷偷用过娜美的牙刷;她会在娜美(此处删节数百字)她不配当公主。更不配拥有娜美这么珍贵的女性。
所以,只是作朋友就好了。一辈子作个无微不至、形影不离的知心朋友。这样就可以永远偷偷地望着她。
但是今天,这种偷偷观望的日子被她打破了。她破‖坏了“规则”,安稳的生活失衡了。她害怕极了。她怕失去她,怕她把那个名为“薇薇”的女孩从内心中排除。娜美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她最大的希望。如果被娜美讨厌,她会难过得想把自己杀死。
陶瓷的牙缸,上面印着粉色毛‖茸‖茸的卡通兔子。她觉得要马上给娜美打个电‖话,她着急往外跑,洗手间的地板砖太滑,她摔倒了。手里的瓷杯被摔得粉碎,只剩下个杯子把手还握在手里。她从枕头下面摸出她的手‖机给娜美打电‖话。可没有打通。娜美那边收不到信号。
我失控了。我把娜美……我的“那一面”被她看到了。被讨厌了。
她会憎恨我。
我的梦,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