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保安室,昨晚看起来很冷清,几乎像是空无一人的小区里有了几个人,他看了看自己一身休闲装,完全没有小区保安的样子,不过想想这个地方也不会有配备的保安服。
几步路就到物业处了,推了推门,还是锁着的,人没来。
于是他蹲在单元门口仅有的一排小树下面,等着。
有老大爷老婆婆路过瞅他,而他的疑问是,为什么都是老大爷老婆婆呢,没有年轻点的吗?
他看了看四周,年轻的大概根本无法忍受这里的环境吧,低头看着从自己眼前飘过的垃圾,如此想着。
他也没有什么耐心,等了一会见没有来,就拍拍屁股打算出去到周围转转,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昨天来这里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当他走出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区,回头观望的时候,在阳光的照耀下,他有了更加直观的感觉。
为什么这里没有被推平和周围一起建成大厦呢?
这是他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
他看着两边三四十层高的公寓楼,夹在两者之间的小区,简直像是畸形的产物,已经不是营养不良,而是先天夭折了,整片公寓楼都是绕过这个小区的,这里在进行开发时,应该有对这里做过完整的拆迁计划,可不知道为什么,唯独这里放过去了。
于是一直存在到现在。
他这么看了一会,继续走,小区的马路对买,有些饭馆和商店,因为是早上,所以也没有几家开门,倒是路边有些摊子,卖豆浆油条的,黄脆的油条堆在架子上,还有包子铺,高高堆起的蒸笼冒着白色雾气。
旁边摆着几个圆桌板凳,有人坐着细嚼慢咽,但更多的是打包带走的和拿上几个走在路上吃的,早上太阳还没有完全出来,这一片又是高楼耸立的,所以有些阴凉,大多路人露出几根手指,捻着油条或者包子,或大口或小口的吃着,白气从嘴里冒出来,吸溜吸溜的。
陈家安也很想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可他一摸口袋,兜里没钱,也只能望而兴叹了,工资要等一个月才会发,他的肚子可等不了一个月,总得想点办法。
说道包吃住,住的地方是有了,可吃的嘛,似乎没有什么着落了,估计也就是随口说说,这小区也不会有什么员工食堂,员工他也就见了昨天那个大妈而已。
走出比邻小区的这条街道,有人坐着电动摩托车晃晃悠悠的擦过,不比两条腿走的快,公交车载满了人呼啸而过,出租车蛮横的左移右切,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要去上班,所以走到有些匆忙,都朝着一个既定的目标奔去,也许是地铁,也许是公交,也许是出租车,也许是私家车,无数形态各异的车辆形成一条深色的潮流,向东南西北迟缓的移动,刺耳的汽车喇叭时不时的响起。
他在马路的一头站着,双手插进兜里,戴上连衣帽,和路人一样哈着气,和其他人不同,悠闲的散着步,慢慢的走,他没有目标,所以也不需要去着急,他挺喜欢这种悠闲的感觉。
除了没有吃早餐。
周边有一家大型商场,还有一家超市,总之这块地段还是不错的,生活在这里的人会很方便,吃饭购物娱乐,样样不会少,所以他也就更加的不明白那小区为什么还会存在,也好在它存在,不然他真就找不到工作了。
他的想法是,在什么都不清楚的前提下,还是让自己先安顿下来比较好。
转了一圈,有所收获后,他回到小区内,物业办的大妈已经来了,他走进去,道了一声早安,大妈正在吃包子,食品塑料袋热气弥漫,她喝了一口豆浆,看着手机,见陈家安来了,便问他吃不吃,买的有点多了。
“那敢情好。”陈家安咧嘴笑了笑,走上前,看还有五个,便拿了两个,“要打扫卫生吧,工具在哪?”
大妈指了指房间里面,说了声辛苦,小区外面还有楼道内都打扫一下,陈家安把两个包子吞进嘴里,大口咀嚼着,从房子里拿出大扫帚簸箕还有垃圾桶。
垃圾很多,比他想象的还要多,只是轻轻一扫,灰尘便纷扬而起,他抿着嘴,看着满地沉积的枯叶,夹杂在扫把的缝隙之间,他抖了抖,继续扫了起来。
这样忙活了一个上午,小区终于看起来干净些了,他提着装满的垃圾桶往外面走,因为小区里就那么一亩三分地,没有倒垃圾的地方,他刚才也问了,得走上一截子路。
走出小区的瞬间,他看到一个女孩朝里面走进来,他觉得有些奇怪,他一早上看到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还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而对方也停了下来,看向他。
女孩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色运动装,手里提着一塑料袋的东西,戴着连衣帽,露出藏在阴影中的脸庞,几缕碎发露在帽檐,她很削瘦,皮肤苍白,眼睛很大,浓浓的黑眼圈遮也遮不住,她似乎带着耳机,却没有一点听音乐时的那份悠闲感,她整个人似乎都笼罩在一层阴影中。
阴郁的气息满溢。
她只是冷漠的扫了他一眼,然后离开,走进物业处所在的一单元内。
陈家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略微皱起眉头,感到女孩身上有些异样,却又说不出所以然,他也没有想太多,在发现自己失忆以后,他就不再太执着的刨根问底了,问题已经够多了。
走了一大段路才在别人的小区内把垃圾扔掉,为了不被发现,他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回来拿着